“哦。”我看著他掛滿了金屬鏈的黑色皮衣搖搖頭,起身把位子讓給他。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我走出網吧,看著頭頂上的天空呆了好一陣子,終於撥通了徐佳的電話,“在哪兒呢?”
“解放碑呢!”
“哦,和小卷兒一起嗎?”如果劉麗娟也跟著,今晚的事兒就有些麻煩了。
“沒啊,小卷兒和男朋友約會去了。對了,案情怎麼樣了?”
“見了兩個當年的嫌疑人,不過沒什麼實質性進展。”
“你打電話幹嗎?”徐佳問道。
“嗯……晚上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如何?沒有你一起,我就是私闖民宅,被抓住是要給拘留的。”
“私闖民宅?去哪裏?”
“張寒的家。”
“張寒……的家?去那裏幹嗎,都過去七年了,還有必要嗎?”
“現在除了那裏,沒有什麼可以去的現場了嘛,死馬當活馬醫唄。”
“要是那裏現在住了其他人怎麼辦?我們還查什麼?”
“不會,依照林海建的狂熱性格,那棟房子現在一定還空著。說不定他還不時地過去看一眼。睹物思人嘛,是個很好的紀念方式。如果有人住了,我們立刻轉身就走,成不?”
“嗯……”
“別再考慮了,上次你沒跟我一起去圖書館,就弄出了第三起案子。這次你要是再不去,搞不好又會出什麼狀況!”
“好吧,好吧。不過先說好,查完之後,我還是回小卷兒那裏睡啊,你可別想著我會跟你一起回酒店!”
暈,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有這個必要嗎?
一個小時以後,我和徐佳已經站在了樓下。
抬頭望去,張寒的那間是暗的,但這並不代表沒人住,外出、睡覺都有可能。鄰居什麼的是不能問的,打聽一間七年前出過命案的房間裏有沒有住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們在樓下的陰影中並沒有逗留多久,直接上了樓。
借著樓道內的燈光,我仔細看著麵前的房門。
鐵製防盜門,樣式已經有些老舊,一些地方有著很明顯的灰塵。鎖眼上有些劃痕,但舊痕居多,較新的幾乎沒有幾道,看起來這扇門並不經常開啟。盡管如此,我還是敲起了門。敲過三次,等了將近十分鍾之後,門後仍無動靜。我衝一旁的徐佳點點頭。她走上前,從包裏拿出了一根細鐵絲,我則站在旁邊擋住她的動作。
不到一分鍾,防盜門發出吧嗒一聲輕響,開了。
推開門,一股略微潮濕的涼氣撲麵而來,我閃身進入房間,徐佳緊隨其後。窗外的各種燈光映進房內,影影綽綽的可以分辨出房內的擺設,視線並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我沒有去找電燈開關,那種蠢事我是不會去做的。我拿出了在地攤上買的小手電筒,摁下開關,一束暗淡的燈光射了出來。如果在S市的話,我會帶著那支德國產的狼眼手電筒,但是現在在C市,隻好用這個湊合了。遞給徐佳另一支小手電筒,我示意她去廚房和洗手間看看。
無力的光柱在房間裏閃動,將房間的一切一點點地展現出來。是四室二廳的房間布局,大概有一百五六十平方米的樣子,在七年前的C市算是中上等的住房條件。房內的擺設比較簡單,沒有發現什麼華而不實的東西。一般像這種被包養的女人,應該都過著奢華的生活,這裏卻讓我很是意外。
房間內的裝修風格以白紅為基調,顯得素雅又不失熱情。我走進餐廳,伸手在餐桌上拂拭一下,隻有薄薄的一層灰塵,應該是定時打掃的。腳下的小方格地板磚還比較光滑,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踏入客廳。白色大理石的茶幾上放著兩個果盤,裏麵散落著水果刀、削皮器這樣的雜物。紅色的電視背景牆前,是一台舊式的平麵直角電視,有二十七寸左右。對麵,灰白色的布藝沙發上放著一隻孤零零的毛毛熊,是張璿的玩具還是張寒的?再往上看去,是一個足有一米多寬的寫真相框,我將手電的光柱上調,停留在相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