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發間的步搖晃得囂張而不知禮數,她實在不適合戴這些需要端莊姿態的首飾。
亓瑤瑤最近可是一身輕鬆,正式的外門弟子考核即將拉開帷幕,長老們忙前忙後都沒功夫管她。
她心血來潮自創的小考核在整治完李逸陽後便算光榮地完成了使命,不用再去管,反正除了李逸陽要折磨幾番,其他人都是隨便通過。
“見過花峰主!”瞧見女子娉娉嫋嫋的身影,亓瑤瑤難得收斂起沒大沒小的脾性,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好。
花溪月,琉璃宗淨峰峰主,謝淮書的修為是大乘期中期,而她略遜一籌,前幾年方才突破合體期,進入大乘期初期。
兩人聽上去差距不大,但實際年齡花溪月比謝淮書大上了三四千歲,也因此同為德高望重的修真界大能,隻有謝淮書有橫壓一世的天才名號。
螓首蛾眉、顧盼神飛,花溪月雲鬢高髻,發間生出清新素雅的小花,她見了亓瑤瑤,頜首淺淺一笑。
隨著她的動作,縈繞翩躚於她身旁的幽藍色蝴蝶蝶翅輕振,灑落泛著瑩瑩幽光的光粉,未至地上,便消失不見。
傳聞中這是與她共生的妖獸,藍蝶飛舞,凡人沾染上一丁點鱗粉,血肉消融,化為枯骨,但亓瑤瑤並不懼怕,畢竟千年來還沒聽說過琉璃宗弟子有被峰主的妖蝶所傷的。
“峰主是來找師叔的嗎?他每日這個時間都不在執法堂呢。”亓瑤瑤背著手,笑嘻嘻地說道。
花溪月輕輕搖了搖頭,溫柔道:“我是來找你師尊的。”
“師尊?”亓瑤瑤黛眉微蹙,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師尊還有一兩個月才出關呢……”
“我有要緊的事,想來他也不會在意我打擾。”
花溪月這樣說,亓瑤瑤作為小輩也不好再問,她點點頭,滿腹疑惑地為花溪月讓路。
夢裏可沒有這一遭事,蝴蝶的翅膀扇動得再厲害,也不至於扇出什麼非得師尊出麵解決不可的大事吧?
忽然間,花溪月回眸一笑,她從未如此親昵地與亓瑤瑤說過話,總是帶著一股冷漠的疏離感,這次卻罕見地和悅:“瑤瑤,謝淮書常年閉關,不理俗務,若有機會,我想叫你搬來淨峰代為照顧你,你意下如何?”
亓瑤瑤詫異地瞪大眼,微張開嘴,不知說何是好,她迷惘萬分,不知花溪月在想些什麼,直接拒絕似乎又顯得她太過不識抬舉。
無論是夢裏還是現實裏,花溪月都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女人,李逸陽對她敬重有加,兩人無半點曖昧情愫。
“無事,你可以慢慢想。”她莞爾而笑,語氣無波無瀾,似乎早就料到了亓瑤瑤的反應。
花溪月蓮步輕移,步履端莊而優雅,看似緩慢,卻在瞬息之間便走出了亓瑤瑤的視線範圍之內,空中隻餘點點藍色幽光。
亓瑤瑤小臉皺成一團,茫然地在原地呆呆站了片刻,直到一個走路匆匆忙忙的弟子無意間撞上她,她方才如夢初醒。
她取出傳音玉符,向裴允抱怨道:“好離譜呀,我剛才路上遇見花峰主,我懷疑她想挖牆角,難道她看出我的天賦了?她以前沒那麼喜歡我啊。”
“……峰主是木靈根,要挖也是先挖我。”裴允的信息一如既往回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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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所有人都很快樂。
亓瑤瑤自以為折磨了李逸陽許多次,還畫好了餅,就等著在最後關頭一舉擊碎李逸陽拜入明峰的希望。
李逸陽開掛不僅寫完了所有材料還狠狠地刷了一波別人的好感,有了一大群將他視為癡情聖人的小弟。
薑秋水潛心修煉已是築基後期,正在閉關為結丹作準備,離亓瑤瑤又強又美的擇偶標準又近了一步。
至於裴允和樓遠嵐,他們的快樂比較卑微——隻要亓瑤瑤沒惹出處理不了的禍端就是成功。
唯一不快樂的,可能就是遭受飛來橫禍的塗千雁。
她不僅被迫延長了守夜任務的期限,還被執法堂抓去以造謠的名義罰了一大筆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