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頓了一下。
聽那天江許期的口氣,她還以為江子聲他媽對江許期,應該還挺好的才對。
不然這小孩怎麼能養得氣焰囂張。
“他媽還挺會做樣子的,反正他爸給人接回來之後,他媽對人一直蠻好的。”於曼遙說,“甚至比對江子聲還要好。”
“”
於曼遙:“他們那個圈子裏,知道這件事兒的人,都在背地開玩笑,說看著他媽對兩個人的差別待遇,江子聲更像是那個小三的兒子。”
林杳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這個話題到此,於曼遙沒多停留,另扯起了其他八卦。
林杳偶爾接兩句。
將近十一點。
終於送完人回到家,林杳洗澡收拾了一下,躺到柔軟的床上,沒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意識逐漸變得朦朦朧朧。半睡半醒間,腦海中浮現出今晚,海邊的那道身影。
林杳翻了個身,忽地覺得。
那個背影看上去有點孤獨。
年關愈發逼近,接下來的兩周,林杳加班加點,不分晝夜地待在工作室裏趕稿。
最後一張圖畫完,渾身緊繃著的弦瞬間鬆懈下來。把版圖全部掃描到電腦,發到陳曉錦的郵箱,她站起身,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感到神清氣爽。
這會兒助理剛好敲門進來。
林杳揉了揉脖子,看她:“怎麼了?”
“這份合同需要您簽一下字。”助理說著,遞上文件夾,邊試探性地問,“您忙完啦?”
林杳點頭。
助理最清楚她這段日子有多累,待她龍飛鳳舞地簽完字,笑著說:“那您趕快回去休息吧。”
林杳合上筆蓋,“嗯”了一聲。
她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啞,助理轉身的腳步一停:“您感冒了?”
“應該不是吧。”林杳隨口說,“可能是這幾天太忙了壓力大,搞得有點累。”
助理不太讚同:“您等我一下。”
說著,她小跑出辦公室,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小袋東西。
“不知道您是不是感冒了,這是我常備的藥,您先拿回家看看,應急也好。”說到這,助理又補充了句,“萬一真是感冒,您一定得記得吃藥。”
林杳有些哭笑不得:“這太多了。”
而且她家裏也有常備著藥。
實在不行,還有藥店能買呢。
不過瞥到助理那真誠且擔憂的眼神,她彎了彎唇角,還是沒拒絕。
“好,我知道了,謝謝。”
助理開心了:“那您快回去休息。”
林杳失笑著應了聲,拎著包包和車鑰匙,以及那一小袋藥,離開了工作室。
-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下午三四點鍾,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麵,昏壓壓的一片。
開車回去的路上,林杳就感覺太陽穴有點兒隱隱作疼。
等到家,點了個外賣,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那種感覺逐漸加劇,直到不經意晃動一下腦袋,都會感到一陣鈍痛。
還真是感冒了。
林杳摁了摁眉心,坐起來,認命地去燒熱水。
從那一小袋藥裏麵翻出一包感冒靈,剛拆開,門鈴響了起來。
這次的感冒來得又凶又急,此刻,林杳的大腦已經開始昏昏沉沉,感官有點遲鈍。
她原地站了會,才反應過來去開門。
——沒想到來的人是江子聲。
林杳愣了一下。
大概有兩周多沒見,他剪了頭發,額發變得利落,更顯少年感。
男人穿了件黑色衛衣,應該是加絨的,看上去麵料很柔軟。領口寬鬆,依稀能窺見平直而冷白的鎖骨。他手裏拎著袋子,聽見動靜,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