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勢愈下愈急。
桌子上的壽喜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白色的熱氣,因為溫差在玻璃窗戶上滑下一條條長長的水珠,像是誰臉上落下的長長的淚。
多少年沒有過了,這麼平靜安心的感覺。
朔月伸手去摸窗戶上留下的水珠,玻璃觸感滑潤,沾染上水珠的指尖涼涼的,她輕輕的嚐了嚐那水跡,卻什麼味道都沒有。
止水正在夾著將鍋子裏的牛肉和其他食材。
“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回來。”他將堆滿食材的碗,推到朔月麵前笑著說。
“我也沒想到水之國的任務會出這麼多的變故。”朔月夾起一片牛肉沾了蛋液送入口中。
“早點結束任務不是很好嗎,你現在加入了直屬暗部,感覺怎麼樣?”止水也從鍋子裏夾著食材慢慢的吃。
“有點無聊。”朔月實話實說。
“這個自然啦。”止水露出開朗的笑:“直屬暗部和根不同,瑣碎的工作比較多啦。”
雖然名義上都是暗部,根的任務要更符合暗殺部隊的名號,反倒是直屬暗部還要處理很多村子裏日常的工作,像是警衛,封印,甚至護衛工作,所以顯得格外繁瑣。
“我一直做這些,感覺自己的長刀都快鈍了。”朔月歎了口氣抱怨說。
“我不是回來了嘛,以後陪你練習。”止水給她的杯子倒上麥茶。
“少來了,你已經是上忍了,任務隻多不少,哪裏有時間。”
“總是會有的嘛。”止水看得很開。
他一直是個開朗樂觀的人。
“你還真是豁達啊……”
“不然怎樣?朔月桑,不要把蔬菜丟出來,要多吃點蔬菜才對身體好。”
“你還真是囉嗦。”朔月這麼說著,挑揀著蔬菜的手卻有些停頓。
小時候在旗木家的時候,她也總是把蔬菜挑出來,那個時候,卡卡西總是一邊抱怨著,一邊替她把蔬菜吃光。
朔茂出任務的時候,卡卡西會做飯,為了能讓她吃蔬菜,特地做成天婦羅,明明他自己並不怎麼喜歡天婦羅這道料理。
“想什麼呢?”止水看著她一直出神,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想著……上忍還真是闊氣啊,隨便就可以請吃大餐。”朔月找了個理由回答著,收回了挑著蔬菜的筷子。
可能是因為和止水久別的重逢,受到了影響,讓她總是想起小時候的事。
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大概她的內心深處隻是想要找回小時候那種感覺吧。
“你也可以去申請升級嘛,單論任務的話,應該早就做滿了吧。”止水建議。
朔月舉起受傷的右手給止水看,老實的告訴他自己的底細:“村子裏的人也許不知道,我雖然可以左手用劍,但是這隻右手受傷的緣故,幾乎已經不能結印了。”
“這麼嚴重啊。”止水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回去找找宇智波一族的秘藥,說不定能有幫助。”
“不用了——鼬君也說過這個事。”
聽到朔月提到鼬,止水突然露出自豪的表情:“怎麼樣,我們家鼬很優秀吧。”
“確實啊——不過你幹嘛一副癡漢表情。”
“啊因為我把他當弟弟看待啊。”
“弟控嗎?”
“謝謝。”
“……沒想表揚你啦。”
火鍋店裏人來人往,高談闊論此起彼伏,穿著白色圍裙的侍女在人群中穿梭,朔月看著她們手中端著的酒杯,有點躍躍欲試。
“呐,止水,我們點清酒來喝吧。”
“誒?未成年不能飲酒。”
“有什麼關係啊,我們悄悄買來喝。”
“規則就是規則啦,成人禮以後再喝。”
“成人禮啊……”朔月覺得有些掃興:“我還有三年半,你還有四年多吧……感覺好久啊。”
“不都說,酒越沉越香嘛,這麼多年不是一晃而過?20歲也很快啦。”
“到時候,我們一起飲酒暢談到天亮。”止水笑著和她定下約定。
“好啊,那說定了。”
人總是容易定下承諾,誰也不知道許多的承諾從來沒有實現的機會。
就像他們小時候,第一天去忍者學校時未經思索脫口而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