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承旭見譚馥雅聽著有些焦急,這才繼續說:“自然是有內情,有人說曾看見何玉娘衣衫襤褸的連夜趕到縣衙報案,說要狀告賈行,卻被縣令蕭耐抓了起來,之後投訴無門,回到家中自縊身亡。”
譚馥雅聽到這兒,目光一變,大膽猜測道:“所以,賈行奸汙了何玉娘,收買了蕭耐,導致何玉娘含冤而死?之後命案發生,蕭耐看見那縫屍手法,認為是何玉娘回魂索命?”
狄承旭遲疑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譚馥雅會說的這麼直白,譚老將軍對她的擔心絕對不是什麼多餘。隻是譚馥雅如今的推測雖說合理,可並無人可以證實,隻好應她,“那也不一定,八年前的事情,多多少少會被人添油加醋,我也隻是道聽途說。對外,如今我們隻是說何玉娘和柳畫眉死了,殺人縫屍,必定引起恐慌,能壓下一點風聲是一點。”
譚馥雅聽著還伸了個懶腰,慵懶的靠在一旁,一臉打趣的質問他,“狄承旭,狄家可是刑部世家,你怎麼能道聽途說呢?況且,你們男人不都對漂亮女人感興趣嗎?我就不信你沒去看過何玉娘。”
狄承旭眼角抽搐了一下,頓在那裏,這個女人的思緒跳躍飛快,根本追趕不上,他隻好深呼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的說:“事情發生在八年前,我才十歲,怎麼會想這些?”
“噢也對,這叫什麼?有賊心沒”譚馥雅似笑非笑話裏有話的說著,目光更是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的打量著狄承旭的身子。
狄承旭見她那樣看自己,雙眸一眯,從她的目光中領悟到了她的後半句話,眉梢一挑,語氣寒涼的問,“怎麼?難道你想試試?我現在可不止十歲。”
譚馥雅聽著這話,臉上的笑容都顯得十分僵硬,氛圍一下就變得很不對勁。
“不敢?”狄承旭忽然直視著她。
譚馥雅聽著他的挑釁,冷笑一聲,靠在邊上,並未多言。
狄承旭見譚馥雅選擇默不出聲,也就沒在拿她開玩笑。
這縉雲縣本就不大,薑涼行車更是又快又穩,他們很快便到了花月樓前,譚馥雅先行下了馬車。花月樓與縉雲縣的其他房屋相比,並不算大,是一座獨立的兩層樓,二樓的美人靠上正靠坐著幾名身著豔麗的絕色佳人,在美人靠的下方,是一塊兒用鮮花裝飾起來的匾額,上邊極為公正的寫有“花月樓”三個字。
林鋒一臉不悅的看著站在花月樓正門前的譚馥雅,卻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狄承旭許她涉案,縱然看不慣,卻也不能管。
狄承旭走了過來,他站在石階下,卻見林鋒和衙役們一手搭著佩刀,站成兩列,跟門神一樣的守花月樓正門兩側,許進不許出,他愣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說:“林捕頭,你擋到人家做生意了。”話說完,他便率先走了進去。
林鋒聽了這話,有些尷尬的與幾個衙役相覷了一眼。
譚馥雅突然笑了笑,這個狄承旭,不得不承認,嘴上功夫不是一般高。
譚馥雅看了看四周,不少百姓聚外邊熱鬧,他們站在邊上,後邊不夠高的則墊著腳尖往這兒瞅。譚馥雅感歎一聲,不論何時何地,總是有那麼些喜歡看熱鬧的群眾。
之後,他們就隨著狄承旭走進了花月樓。
他們站在花月樓一樓的大廳前,瞬間,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不論是來這兒尋歡作樂的嫖客還是服飾豔麗的姑娘,都沒了聲兒。
狄承旭站在原地,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有人正舉著手杯,有人正牽著姑娘,有人停頓在樓梯上,有人一口水含嘴裏忘了吞下
眾人都沒晃過神兒,一臉詫異,誰會想到,逛個窯子還能見到狄家人?還是藏了三四年的狄承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