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馥雅聽聞薑涼這話,微微皺眉,思量了一下,好像是沒有。
“嗯?”薑涼見譚馥雅選擇沉默,還死咬著這問題不放了。
譚馥雅見薑涼不得答案不罷休,不就是要“麻煩”二字嗎?她一臉嫌棄的說道:“你還真是麻煩!”
薑涼還沒反應上來,邊上的狄承旭就笑了。
過會,一個衙役走上來,指著陽光下的屍體詢問,“譚小姐,您看那個位置可以嗎?”
譚馥雅朝著衙役指著的方向看去,滿意的點了點頭,“可以了,你們到邊上休息吧。”
衙役鞠身作揖,顯得十分有禮。
薑涼在邊上看呆了,她這籠絡人心的功夫還真是一流啊!
譚馥雅低頭一笑,而後朝著屍體的方向走去。他們站在屍體旁邊,譚馥雅戴上手套,動手將裹屍的白布掀去,又拿掉了襯屍的白抄紙,薑涼這才提著一桶水將屍體身上的糟和醋衝洗幹淨。
狄承旭與薑涼走了上來,眼見屍身那白皙的肌膚上有了些淺色的瘀傷。
譚馥雅看著死者身上那淺色的瘀傷,輕聲說道:“果然,並沒有書裏說的那麼神奇。”
本以為燒熱的醋和炒熱的糟能起到溶解和浸出作用,二者發生反應,便能讓死者身上不明顯的瘀傷顯現而出。可惜,這兩樣東西還有些差距這具屍體的反應不大,或許是自己沒有掌控好量,也可能是書裏記錄的釅醋和糟跟她用的不太一樣,再或者就是她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
譚馥雅的手指輕撫過屍體上的淤傷,雖然效果不是很好,可終歸還是有用的,好在,她有兩手準備。她拿過邊上的紅油紙傘,將傘撐開,迎著刺眼的陽光,罩在屍體的上邊,為了那輕淺的瘀傷更加明顯,她不斷的調節著屍體與傘之間的距離。
狄承旭看著屍身上的傷愣了一下,在紅光的映照下,屍身上的瘀傷顏色變深了一些,更加顯眼了,屍體的每一處幾乎都有淤傷,“看來她生前多次遭到虐打。”
譚馥雅一手高舉著油紙傘,一手指著屍身上的瘀傷,“沒錯,根據屍身上的瘀傷大小和消退情況來看,死者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時不時就遭人虐打。”
狄承旭雙眸微微眯起,“如果這些傷是凶手造成的,就可以斷定,凶手認識這個死者,並且可能厭惡她,這也就能說通為什麼其他死者都是直接被殺,而她卻還被凶手關在木屋內一陣子,可能凶手那時候還不忍心殺她,之後一怒,才將她殺害,因為厭惡死者,甚至厭惡死者的身軀,所以凶手繼而又殺了一個柳畫眉。”
譚馥雅將油紙傘遞給了邊上的薑涼,走到傘下進行檢驗,除了大大小小的瘀傷外,屍體的正反麵都沒有什麼較大的傷口,甚至沒有出血的地方。凶手雖然狠毒,可對這個死者卻又分寸,“這個凶手很矛盾,對死者似乎是又愛又恨,雖然虐打死者,可打死者的時候並沒有下狠手。”
狄承旭聽完譚馥雅的分析,如果真是這樣,隻要知道這具無頭女屍的身份,那麼他們便離真凶更近了一步。
譚馥雅轉身對著邊上的薑涼說:“幫我準備馬車,我要帶這具屍體去和金娘、柳畫眉的做個比對。”
薑涼聽見譚馥雅的吩咐,事關重大,他立即著手安排,他雇了一架過往的馬車,將屍體和譚馥雅都送了上去,譚馥雅率先的前往蕭耐府宅。
馬車平緩的行駛著,譚馥雅看了看裝在袋子裏的屍身和頭顱,若有所思,期待著這具屍體能說出什麼秘密。
半個時辰的車程,譚馥雅這才到了蕭耐的府宅前,門口的衙役立即迎了上來,幫忙將屍體抬下馬車。
譚馥雅跳下馬車,拍了拍衣裙上的粉塵,轉而想對車主說聲感謝,卻見車主跟見了鬼似得愣在那裏。她有些納悶的回過身去,想看看車主在看什麼,卻見衙役扛著屍體走了進去,因為裝屍袋沒有綁好,正好漏出了那屍身脖子的切口,血淋漓的。
而後,譚馥雅輕歎一聲,什麼也沒說,便轉身朝著裏頭走了進去。
譚馥雅來到了地下冰窖之後便開始著手檢查。不想,一檢查便是白天到了晚上,整整兩個時辰也沒結束。
她站在那裏,邊上擺著筆墨和紙,發現疑點她便自己寫下,因為冰窖過於寒冷,而她身上的衣服又比較單薄,她的手微微的顫抖,可因為過於投入,她仿佛失去了直覺。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一個衙役站在門前敲了敲們,“譚小姐,狄公子問你這邊結束了沒有,他有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