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涼將譚馥雅送回別苑,譚馥雅剛下馬車,便見沈蒙迎著一個陌生男人走了出來。那男人骨瘦如柴,看著高挑,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走起路來昂首挺胸,跟一旁哈著腰的沈蒙形成鮮明對比,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譚馥雅不想理會,仿若未見的直徑向著大門走了進去。
那男人的目光被路過的譚馥雅所吸引,他撚搓著手中的折扇,停下腳步後,轉身看著她的背影喚了句,“宋姑娘。”
譚馥雅聞聲止步,她微微斂下眼睫,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轉過身子。
二人相視了一眼,而後那男人的目光便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譚馥雅,譚馥雅見他目光輕佻,不悅的撇開了臉,鄙夷的輕嗤了一聲。
“果真是宋喬宋姑娘啊。”那男人說著,愉悅的以手中的折扇拍了拍手心,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
“嗬。”譚馥雅向著他冷笑了一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人是誰,隻是沒有想到,譽王收的義子看著竟然這般平庸,相貌平平,舉止輕佻,像是街頭混日子的惡霸痞子。須臾,隻聽譚馥雅佯裝什麼都不知的問了句,“你是誰?”
餘祖錦見譚馥雅態度傲慢,笑著渡步上前,那拍著手心的折扇“啪”的一聲,瞬間亮開了一麵畫著山水的扇麵。他一邊搖著扇子,站到譚馥雅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道:“在下餘祖錦。”
譚馥雅見他緊盯著自己,幹脆的瞥開了視線,他報出自己姓甚名誰之時,那眼神分明就是等著誰去阿諛奉承。
“嗯。”譚馥雅冷漠的應了句。
緊盯著她的餘祖錦眸光一怔,臉上的笑容變的僵硬,又逐漸淡去。須臾,他雙手負到身後,慢慢俯下身子,特地又靠近了些,咧著嘴說了句,“我說,我叫餘祖錦。”
譚馥雅見他靠自己太近,嚴肅的神情又覆上了一層冰霜,她後退一步,終於知道虞浩冉為何連提都不願去提餘祖錦了,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別是他笑的時候,咧著嘴,像一隻露著尖牙的狐狸。
餘祖錦見譚馥雅排斥的後退,眉頭一皺。而後,他直起腰身,又上前一步,偏要靠她近些。
譚馥雅見這人賴上自己了,後退也不是辦法,幹脆就站在原地。她昂起頭,沒好臉色的看著他問,“餘公子有何見教。”
餘祖錦見譚馥雅終於正視自己了,得意的嘴角上揚,他一邊搖著手裏的扇子,一邊道:“聽父王說起,鹿三爺帶了個女仵作。”話說一半,餘祖錦彎下腰,探到譚馥雅耳旁,低低問了句,“敢問姑娘,‘女仵作’三字何解?是女人,還是仵作?”
譚馥雅麵不改色,沒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怒。冷漠的她,這回連看都不願在看他一眼,無視的目視著前方,輕聲說了句,“不論是女人還是仵作,這好像與餘公子沒有任何的幹係吧。”
候在一旁的沈蒙見二人情況不對,趕忙走上前來。他站到二人身邊,見餘祖錦一臉不悅,譚馥雅麵若寒霜,有些為難的搓著雙手,好一會兒,他才麵向餘祖錦哈著腰笑嘻嘻的輕聲道:“餘公子,宋姑娘是三爺聘任的仵作,還請您日後多加關照。”
“嗬。”餘祖錦聽聞這話輕笑一聲,手中的扇子一合,以折扇挑起譚馥雅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譚馥雅眸光一眯,正要抬手給這混蛋一巴掌,便聽他痛呼一聲,抵在下巴的折扇直接掉落在地。
“嘶”餘祖錦看了看發紅的手背,又看了眼地上的石子,一咬牙,猛的抬起頭。
譚馥雅回過身去,隻見狄承旭一手把玩著石子,一手負於身後的站在石階下。
狄承旭看了眼安然無恙的譚馥雅,麵向餘祖錦清淺一笑,“餘公子,恕不遠送。”
譚馥雅伺機走下石階,站到狄承旭身旁,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身邊的狄承旭,暗暗慶幸他來的及時,倘若剛剛真的一巴掌下去,還不知要鬧出多少事端。
“哼。”餘祖錦放下發紅的手,哼聲一笑。他上前一步,彎身撿起了掉落在地的折扇,轉身便走。站在一旁的沈蒙見雙方鬧得不愉快,趕忙走上前去,跟上餘祖錦,先行送他出去。
譚馥雅盯著餘祖錦的背影,眼眸裏不覺的流露著厭惡。
狄承旭微微側身,看著牙癢癢的譚馥雅,微微一笑,溫聲道:“他是金沙城出了名的花公子,流連煙花之地,方才竹喜也被他戲弄了一番。”
譚馥雅斂下了眼睫,長舒一口氣,犯不著為人渣動怒。她轉而看向狄承旭,語氣裏摻雜了幾分無奈的說:“你剛剛若是晚來一步,那家夥臉上就要多個巴掌印。”
狄承旭被譚馥雅的神情逗得一笑,“看來我來早了,錯過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