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瑤一怔,她從沒算過自己的存銀,回身看向小桃,見小桃舉了個六,心下也有些驚異。
“六百兩?”崔書寧道。
“六十吧。”孟錦悅想到秦瑾瑤的處境,歎氣道。
“沒事,以後花我的。”厲盈盈豪氣道。秦瑾瑤感激一笑。
從酒樓出來,幾人又上了馬車,按照秦瑾瑤的指引往染墨坊去。此時宋永不在,隻有丹娘一人守在店裏,見秦瑾瑤微不可查地衝著自己搖搖頭,丹娘很快會意,笑著迎上眾人,沒單獨與秦瑾瑤說話。
“姑娘們可是來看話本的?不是我說嘴,咱們染墨坊的話本可是禹州頭一份的。”丹娘說話柔和真摯,讓人聽上去便覺得舒服。
“在這,春禾的話本!”厲盈盈指著一摞書道。這摞書放在染墨坊最顯眼的案子上,顯然是招牌。
“我的天,春禾竟然出了這麼多本書,我竟然還從來沒聽說過。”崔書寧十分驚異道,她的手裏擺弄著一本本不同名字的書,從《浣女傳》到《長相廝》。
“瑾瑤給咱們拿的是浣女傳的上半部吧,這還有下半部。”孟錦悅道。
“不行,這禹州怎麼能有我沒看過的話本呢。”厲盈盈掐腰道:“店家,這些書勞煩您都幫我包起來吧,一樣一本。哦不行,一樣兩本,免得我妹妹跟我搶。”
“得嘞。”丹娘痛快答應道。她開張這麼多天了,除了幾個回頭客外,還是第一次賣出這麼多本書。
“對了,我看你們店門口蒙了兩張大白紙,那是何用?”孟錦悅問道。
丹娘一邊熟稔地包書,一邊笑道:“《浣女傳》還有一小本號外,也就是浣女的分支故事。這本故事隻送不買,隻要姑娘們把自己的名字題在白紙上,證明姑娘們來過,便能拿到一本。”
“這麼簡單!”厲盈盈笑道:“那我必須得拿一本了。”說完,她身後自有丫鬟取了筆墨來,陪她一起到門口題名字。幾個小姑娘都愛熱鬧,見她先去,誰也不肯屈居人後,一個個地便都題下了名字。
崔書寧見秦瑾瑤也題了,便側眸問道:“瑾瑤,你說這染墨坊的老板,為什麼要讓咱們題名字呢?這是何用?”
秦瑾瑤不欲瞞著,笑道:“你們都是禹州最有名的貴女。無論是其他小門小戶的閨閣少女,還是平頭百姓的女兒,無不以你們的喜好為榮,競相效仿你們,甚至可以說你們引領著禹州的風氣。今日你們把名字都題在這,說明這地方是得了你們的認可的,到時候其他姑娘們自然也想到這瞧瞧,甚至還會想把自己的名字與你們的名字放在同一張白紙上。”
“這樣啊。原來她們這樣看重我們啊。”厲盈盈十分驚喜呼道。
“我明白了。”崔書寧點頭道:“這話本和衣裳首飾差不多。我也發現了,每回我們瞧上什麼首飾,那首飾很快便被人買空了。”
“是啊。這就是你們的本事。”秦瑾瑤發自內心讚道。說實話,她沒想到大家今日能來自己的染墨坊,雖說是自己的話本吸引了大家,但實在也有這些貴女們心底純善,願意相信自己的緣故。
衝著丹娘使了使眼色,丹娘立刻拍了拍話本,笑道:“今日各位姑娘們能來這,是咱們小店的榮幸。原本這話本是一兩銀子一本,今日便折價,一兩銀子兩本,姑娘們可以盡興挑選。”
一兩銀子一本的價格比靈州貴上不少,但在處處都是富貴人家的禹州,這價格根本不算什麼。但因為自己的魅力拿到了折價,幾位貴女依然很高興,因此到最後,幾乎每個丫鬟都捧了厚厚的一摞書離開。
秦瑾瑤借口這些書都買過,便沒有再買,而是從店裏買了一些書簽之類的小玩意送給大家。這些書簽是秦瑾瑤利用閑暇時間親手做的,有紅梅結心,翠竹報喜等圖案。雖然價格便宜,但一瞧便是用了心的,崔書寧等人都十分喜歡。
一行人逛到心滿意足,才總算各回各府。秦瑾瑤帶著小桃,也慢慢往秦府趕去。路上,她沒忘了問銀子的事。
“咱們存了六萬兩銀子了?”秦瑾瑤自己都有些不信。
“是啊。”小桃點頭道。“咱們在靈州的時候,是光賺錢也不敢花。如今來了禹州,才總算能花一些銀子了。”
“給慈幼局捐的銀子呢?”
“那些銀子是我單獨留出來,每月派人送過去的。”小桃雖然年輕單純,但對銀子卻一向看得很緊。
“那就好。”秦瑾瑤道。“往後我每日上午都要去明德館念書,府裏的事定會有所疏忽,你也要叮囑祥兒,讓她多留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