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眾人愈發讚歎秦月瑤如今的權勢地位。今日這席上的菜,幾乎全都出自東坡樓的廚子之手,五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
東坡樓,一道菜就是三兩銀子。
今日這宴席,隻怕要數千兩了。
秦月瑤坐在上首,臉色的笑意越來越濃。“今日是我的生辰,蒙姐妹們都過來捧場,我既身為寒漠皇後,到這就是客人。哪有客人不送些見麵禮的道理,所以今日,我也給姐妹們備了一份薄禮。”
接著,便有幾位寒漠的宮女魚貫而入,手裏捧著托盤,正中放著一個小小的黃銅盒子。寒漠缺金,又沒有玉器瓷器,自然隻能用銅。
“這,這不會是寒漠最有名的香料,幽寒香吧?”似乎聞到輕微的香氣,一位名喚宋婉玉的貴女忽然撫掌道。
秦月瑤咯咯一笑。“正是呢。此香說是寒漠最值錢的寶貝也不為過,一盒便值黃金百兩。幽寒香聞起來香氣幽微清冽,既能安神,又能讓人心生愉悅。而且隻要輕輕拈上一點,就足以用上一月。最重要的是,此香怡情悅心,久聞不厭。”
“月孤娘娘出手也太大方了吧。”宋婉玉雙手接過那一小盒幽寒香,喜笑顏開道。
“這算什麼,寒漠富貴,不差你們這一點半點。”秦月瑤笑道。
厲盈盈接過那幽寒香,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原本緊蹙的眉毛散開,輕聲道:“還真是好東西,怪不得價值百金。”
“是啊,我也從來沒聞過如此好聞的香。”孟錦悅歎道。“你說,是不是咱們真的都想錯了,月瑤出手如此大方,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寒漠的日子困頓貧乏。”
“可不是麼。這麼說,月瑤嫁得真得還不錯。”韓雲薇也喜歡極了手裏的香,忍不住歎道。
“果然人各有命,咱們當初還苦苦勸人家呢,沒想到到頭來,人家的日子真是不錯。”厲盈盈聳了聳肩。
下頭的議論聲多多少少能傳到秦月瑤的耳中,秦月瑤唇邊的笑意就更加濃了。
身後的宮女低聲勸道:“娘娘,那畢竟是您親姐姐,這樣做不妥吧。”
秦月瑤的眼眸瞬間一冷。“有什麼不妥的。我不過就是讓她丟一次人罷了,還沒要她的命呢。行了,你少廢話,隻管去做。”
宮女的臉色尷尬,隻好硬著頭皮走到秦瑾瑤的跟前,低聲說道:“攝政王妃,咱們主子說,這回的香料沒帶您的份,請您交還回來。”
秦瑾瑤方才原本就沒接,是那宮女自己放在眼前的桌案上的。故而此刻,秦瑾瑤也沒答話。
見秦瑾瑤不動聲色,宮女便有些忐忑,隻好無助地拿眼睛去看秦月瑤。秦月瑤嫌棄的擺擺手,隨即咯咯笑道:“怎麼,姐姐喜歡這香料啊?“可惜啊,我這次回大厲帶得不多。雖說還剩下七八盒,可我還得自己用呢。姐姐,你不會不高興吧?”
秦月瑤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挑釁。
旁邊的宋婉玉聞言,忍不住捂嘴一笑。整個禹州,她最厭惡秦瑾瑤了。
然而秦瑾瑤眼皮都沒抬,隻是將手邊的茶盞緩緩拿起來,而後不慌不忙地撇著上麵的浮沫,對秦月瑤的話置若不聞。
嬌豔的麵孔配上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人賞心悅目。
秦月瑤愈發惱羞成怒,啪得一聲把手邊的盒子放下,指著秦瑾瑤的鼻子道:“你一個小小的攝政王妃,有什麼猖狂的。本宮是寒漠的月孤娘娘,是寒漠的國母。我跟你說話,你有什麼資格不回答。”
“就是啊。攝政王妃也算是咱們大厲的顏麵,怎能不懂禮數。”宋婉玉小聲嘀咕道。
秦瑾瑤冷冷瞥了宋婉玉一眼。
宋婉玉的身子頓時縮回去,但語氣卻依然咄咄逼人。“衝我瞪什麼眼睛,又不是我不給你。拿不到幽寒香,還不是因為自己得罪人。”
秦瑾瑤淡淡笑出了聲。沒了趙晚寧,又來了個宋婉玉。秦瑾瑤以為月瑤長進了,沒想到隻是手段毒辣了,頭腦還依然簡單。
“你笑什麼。”秦月瑤不明白她賣得什麼關子,急躁喊道。
這會,一直躲在角落裏悶不做聲的秦曼瑤忽然有了動靜。她起身將自己手裏的黃銅盒子放回宮女手裏,而後輕聲說道:“月孤娘娘,這幽寒香的確貴重。但若是你不打算送給瑾瑤姐姐,那咱們誰都不會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