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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似乎在好奇林芝芝還會怎麼編。
林芝芝幹笑兩聲,“這也是練字的一個機會,況且”
他仿佛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編啊,怎麼不繼續編了?”
林芝芝有些心虛地抱緊了書包,“可是,我說的也是實話。”
“四舍五入一下,倒也算是實話。”
謝遠不給情麵的戳穿。
林芝芝惱羞成怒,從座位上躥起來,再又蔫下去。
她不和這個人一般見識。
“別著急。”他的聲音又淡又緩,“從現在開始,你欠我二百四十個小時。”
“?”
林芝芝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簽過賣身契,還是和謝遠。
就見著謝遠點開手機裏的錄音。
林芝芝不屑的語氣從中飄了出來。
【嗬嗬,我期末要是還比你低05,我就給你免費當十天的勞動力。是真的,一言為定,你不要瞧不起人。】
應當是某次和他一起在辦公室做衡水金卷時,林芝芝的“奮起反抗”。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謝遠,你到底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他是真的夠陰險,這都會錄音。
“你這個,不能算吧。”
林芝芝咬了咬下嘴唇。
她是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但人上頭時說的話能信嗎?肯定不能。
她當時信誓旦旦地宣戰,也是覺得過上兩天,謝遠就會不記得這件事了。而就算他能想的起來,林芝芝也耍賴到底。
她內心冒出一點期冀,“那,我要是就當沒有這件事發生過呢?”
謝遠學著她的語氣,“哦,其實我是個告狀精。”
林芝芝:挺好的。
活學活用,他還是那個謝遠。
她忍辱負重,擠出一個笑臉,“那請問,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謝遠臉上好像很明顯地寫了:哄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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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謝遠好像也就隻打算嚇一嚇她,直至後麵也沒讓林芝芝做什麼。
但林芝芝免不得提心吊膽。
她在謝遠那裏口嗨過不少次,他要是回回都留證據,真是不敢想。
年關將近,到處都忙的不像話。
何桂蓮每天下班後都會出去置辦年貨,林芝芝負責在家接收快遞。
她艱難地抱著一大箱橘子上樓梯。
謝遠也正站在樓道裏取信。
這個年代的信件,幾乎隻是表達浪漫的一種方式了。
人和人聯係變得十分容易,很少會有人花大把的時間在寄信、寫信上。
但謝遠每次收信時,裏麵都會有一大摞漂亮的明信片。
按理說,收到這樣用心的東西,會高興的不成樣子。
但這時的謝遠神情卻總還比以往更冷幾分。
宛若觸碰到了開關,撕碎了一個口子,露出了幾分真實的他。
林芝芝忍不住想打斷這種時刻,“來個橘子嗎?”
謝遠有很多麵,林芝芝並不能了解全部的他。
但她不想看見這樣的謝遠。
這樣的他,像是離所有人都很遠,很寂寞,也很難過。
正想得出神,下一腳就踩了空。
林芝芝以一道弧線摔落在了地上,手裏的橘子滾了一地。
“我靠好疼。”
謝遠眼裏凝聚的冷意轉而變得怔鬆,有幾分茫然。
林芝芝抬起臉,眼角飆出了淚花。
她可憐汪汪地趴在地上。
謝遠揉了揉額角,一時失聲。
他扔下懷裏的信,從房間拿了扭傷噴霧、棉簽、和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