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回京前衛立又問了一次,“真的不去看看元將軍和元夫人嗎?”
元琯說:“不了。”
也沒什麼好看的,見了麵說些什麼,說她有多想他們,這顯然不太現實。
還是不要見麵吧。
回程就在衛立的疑惑裏麵拉開了序幕。
說是回程,其實走的路線和來時完全不一樣。長桓的版圖太大了,盡管很多地方還是未開墾的蠻荒之地,但是依然阻擋不了他們的性質。
衛立看著成片成片的荒山,興奮的對元琯說道:“你看這些地方,現在還沒有人煙,隻要木鷹一旦穩定投入使用,就可以繪製出完整的地形圖,到時候這裏想怎麼使用,就可以怎麼使用。”
元琯看著衛立,這一刻的他好像在發著光,他說著他的發明,說著應用的前景,元琯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一心都鋪在了研究發明上。
他說得熱血澎湃,元琯好像也看見了,幾年或者是幾十年後的今天,這裏發展成一個個人流不息的城市。
她說:“會的,肯定會的。”
這一次他們走了很久很久,才看見稀少的人煙,越往南走就越能見到破敗殘舊。
這裏有整日勞作仍然貧窮的農民,有整日奔波還是虧本的商人,來到這裏讓他們覺得似乎在京城見到的繁榮都是假象。
回程的路上他們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默,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來解釋眼前的現象。
什麼民生疾苦,在他們看來是那麼遙遠的詞,好像突然都血淋淋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短短一個月,他們突然成長了,如果說去的時候是遊山玩水,那麼回程的時候他們總算是明白了曆練的意義。
元琯覺得自己似乎是知道秦玉叫自己下山的目的了。
回到祁山的時候已經隔年夏末,山上的樹葉綠了又黃,已經換過了整整一個四季。
沒有他們在的日子祁山好像又恢複成了一潭死水,隻有在言喻來拜訪秦玉的時候才攪起一灘波瀾。
元琯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見言喻。
一年過去,他似乎已經變得得越發挺拔,五官也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可能是太久未見,元琯覺得他仿佛是換了一個人。
他們到的時候是下午,提前傳了書信告訴秦玉。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站在山上。
他們以為是秦玉,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許久不見的言喻。
不知道為什麼元琯有些些心虛,即使她當初抱著那樣的想法離開祁山的時候也沒有產生的
罪惡感在見到言喻的時候突然冒出了頭。
她真的很久沒見到言喻了,再次看見她才發現,原來有的感情並不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那些在旅途中偶爾出現的想念原來並沒有被完全的壓下去,此刻隨著久別重逢的情緒一起洶湧出來。
兩人在山上站定,誰也沒有先開口,衛立也不合時宜的開始沉默。
元琯想了想,不過是下山遊離,自己去哪兒不是自己的自由嗎,有什麼好心虛的,她隻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好久不見。”
言喻看著她,眼中似乎有千萬重情緒,似乎是礙於衛立在口,隻是淡淡的回了個好久不見。
的確是有什麼不一樣了,以前的言喻是溫柔而有禮的,是真的生氣了吧。
吳媽姍姍來遲小跑著過來打破了三人的僵局,“小祖宗,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元琯幹淨過去攙著吳媽,一年過去元琯又長高了一些,此時看著吳媽竟然覺得她開始變得瘦小了。
一行人跟著吳媽在前麵走,吳媽在前麵說,怎麼一走就是這麼久啊,在山下受苦了吧,有沒有受欺負啊,你看都瘦了,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吧,吳媽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你們愛吃的,先生已經在等著了,就等你們一到就可以開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