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這件事登上了雪城早報,黎薇在行動前去收容所探望了白嚕嚕和牧羊犬,它還站不太穩,正躺在單犬宿舍打吊針,讓她欣慰的是,取名為新生的黑犬,見到她就興奮搖尾巴,它眼裏已經開始煥發光彩了!
但黎薇的白嚕嚕讓她擔憂,她走到單獨的圍欄,白熊立即便撲跳上來,工作人員不允許開鎖,黎薇隻能隔著欄杆抱住她的熊好生安撫。“別怕,別怕,我一定會接你回家”
白嚕嚕在收容所顯得極其暴躁,它不習慣被圈禁在小小空間,等到黎薇來它才肯吃一點兒東西,其他時候都在怒吼,也不願意休息,這樣下去不行的。
她們行動得盡快了,兩人一組,黎薇和赫之意負責走動聯排熟識的鄰居,赫姨媽跟赫望姨夫去找稍遠的,她們目標是先把熟人的簽名確定,再逐個攻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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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雪城早報,大部分人都已經了解事發始末,很爽快在同意書背麵留下自己大名。數據表示赫家所在街區共有2359位戶主,她們至少要得到2200個人的簽名才穩妥,第一天,四人跑得腿都要斷了,除去還在觀望的人,她們收集到212個簽名,回到家匆匆煮了麵吃下腹,黎薇才覺得自己活過來,她今天有兩次都要脫力,都被她生生堅持住,不願意拖後腿。
還剩六天時間。
黎薇把白嚕嚕的照片全都帶上,每走到一戶人家都要向對方說明白熊的脾性,她盡力想把每個簽名都拿到,而無人開門的人家,她們都會記下,等晚上回來再跑一趟,盡管是這樣,第二天的效果還是微乎其微,僅僅得到了189個簽名,比昨天還少。
當晚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想到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她強迫自己為了蓄養精神入睡。
第三天時,有轉機出現,瓊夫人聽聞此事,一早主動來提議幫忙,她在雪城人脈廣,又通曉語言藝術,有她加入,上午就拿了302個簽名!
到晚上一家子圍爐計算,今天整整有450個簽名,加上開頭兩天,一共得到851個簽名,也就是說,再多努力一把,也許過兩天白嚕嚕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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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黎薇睡得格外沉,她夢見第二天忽然接到通知,讓她們把熊接走,她高興地往收容所狂奔,跑著跑著,天忽然下起大雨,積水在一瞬間把道路浸泡,她怎麼也過不去。
她醒來時,嘩啦嘩啦暴雨正傾盆而下,窗外的天空陰沉暗淡,黎薇驚得困意全無,她們不能冒險去挨家挨戶敲門,隻好一家家打聽電話,從一個人那兒,獲得另一人電話,這天家裏的手機和座機都要被她們用壞了,黎薇看著赫姨媽說得口幹舌燥,她心裏又加固堅定,一定可以的,必須可以的!
可惜當晚她們便被投訴,社區管理委婉提醒,不能再隨意致電他人,但這天的數量也很稀少,僅僅82人願意簽字。
第五天,暴雨,冒雨出行,得62人簽字。
第六天,中到大雨。
僅剩最後兩天,第六天赫家全員繼續出動,現在分為單獨行動,下雨天待在家裏的人較多,這天也得到了不錯的簽字數量,晚間黎薇再次拜訪了頭幾天不肯落筆的人家,有些人看見她年紀小,聲色沙啞苦苦請求,都動了惻隱之心,加上這三十來個人,第六天共獲得408簽名,到今天,總共已有1403個簽名。
還不夠,遠遠不夠。
四人圍坐在壁爐前,地毯上是一張張簽滿姓名的硬紙,大家都疲憊得沒有力氣說話,黎薇望著火堆出神,她不敢去想,明天能順利拿到六百人的簽名嗎?
她的白熊,在收容所肯定很害怕,可她們沒有探視機會了,至少在七日之期前不能再去,她好擔心,也好想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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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所有動物都酣睡的時刻,圍欄前靠著一頭皮毛泛灰的白熊,連飼養人員都不忍再看,它仍是維持著這幾天同樣的姿態,就那麼定定望著門,偶爾也回頭看那方小小天窗。它在一周不到的時間裏消瘦,在半夜裏發出嗚嗚悲切。
白熊已經知道,這是被拋棄動物的住所,它相信主人會來接它的,隻要它乖乖吃飯、不生病,它的主人和家人一定會來。
它盤著柔軟腹部睡著了,夢裏是主人從家的方向奔來的身影,她帶了一整包魚幹給熊,然後帶它永遠離開這逼仄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