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沉劍宗回春堂外,桃劍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身邊幾個塑料姐妹花愣了一下,她這是……在罵宋意?

姐妹花中最是擅長察言觀色的阮瑤先回過神來,湊近道:“這事芝玉劍君是做得過分了,既然是劍舒你的未婚夫,便不該與其他女子有過多來往,更何況……”

更何況是如現在一樣,不聲不響帶了個受傷的女子回來,將有婚約的桃劍舒擋在外麵。

按回春堂的小童說,宋意抱著那白衣女子進來的時候,麵上是少見的顯出慌亂。

“劍舒,你也別太難過,難過便罵出來,芝玉劍君這事做的,是該罵……”

“對啊對啊,像劍舒這樣的身份和容貌,劍君早晚有一日會醒悟的。”

阮瑤和幾個女修在耳邊嘰嘰喳喳,擾得桃劍舒耳根子煩。

她掀起眼皮,沒好氣道:“誰說我罵的是宋意?”

幾人拍錯了馬屁,不明所以,麵麵相覷。

桃劍舒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

她罵的明明是桃劍舒!

準確來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沒錯,她桃劍舒,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一覺睡醒穿進古早網文《花妖盛寵》,成了與她同名同貌的清鬆門掌門之女。

掌門之女多好啊,有錢又有權,還有體貼護短的老爹疼,清鬆門上下寵愛像塊寶。

可偏偏原主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戀愛腦,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炮灰。

十五歲那年,清鬆門掌門桃秉淵救下命懸一線的宋意。

便是在那段時日,桃劍舒對宋意一見鍾情,自此淪陷。

桃秉淵給她挑了個處處都十分出眾的道侶,原主不要。

她央著她爹幫她留下宋意,明眼人都知道宋意並不喜歡原主,約莫是因著救命之恩才應了婚約,可原主卻歡喜得很。

單戀四年不算,現下更是千裏迢迢追著宋意到沉劍宗來。惹了一聲惡名聲不說,最後還因為妒意太盛入魔,慘淡收場。

見桃劍舒臉色愈發凝重,阮瑤按下心底的幸災樂禍,佯裝擔憂道:“劍舒,你還好吧?”

桃劍舒覷了她一眼,聲音冷冷:“你覺得呢?”

原主不知道,她卻清楚這幾人的脾性,都是些趨炎附勢又愛使小絆子的虛榮家夥。

因為掌門之女的身份,她們便時時圍在桃劍舒周圍,借以認識平日接觸不到的人。而實際上,她們也嫉妒著桃劍舒的好命,不希望她好過。

因此每次看似擔心宋意被其他人搶走的提醒,不過是想攛掇桃劍舒作妖,讓宋意更厭惡她罷了。

桃劍舒的氣勢比以往要鋒利的多,阮瑤怔了一瞬。

這個除了家世和容貌什麼都沒有的蠢才,怎麼突然、突然變聰明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訕訕道:“劍舒,你這是怎麼了……”

隻是她話還未說完,便見桃劍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徑自往內室的方向走去。

阮瑤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

看,桃劍舒還是這麼蠢,都不消她慫恿攛掇,自己就先沉不住氣,約莫是要找宋意討要說法去了。

內室門外有兩個小童攔著。

“桃姑娘,師尊還在裏麵醫治傷者,你不能……”

話未說完,桃劍舒卻是不管不顧地一掀簾子鑽了進去,動作快得兩人來不及反應。

甫一進門,一股子濃烈的藥味便撲鼻而來。

霧氣渺嫋的房間內容了三個人,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子、正閉目運功的回春堂堂主陶蒼山,以及宋意。

宋意背對著桃劍舒立在床邊,聞聲轉過身來。

原主畢竟是對宋意一見鍾情,對方的相貌自然不差,甚至可說是絕頂的俊美。

方才他隻是立在那裏,挺拔的身姿便如雪中的寒鬆一般,見到全貌時,宋意在繚繞霧氣中就更像世外的仙人了。

她突然有點理解原主為什麼整整四年纏著宋意不放了。

但,也僅僅隻是理解而已。

她還是覺得不值。

桃劍舒容顏精致,足以叫大多數男子心生好感。

然而宋意見了她,卻隻是微微皺起眉頭,強壓著不表露太多情緒,冷聲道:“你進來做什麼?”

桃劍舒不閃也不避對上宋意的目光,“我也想問問,你在這兒是做什麼?”

說完,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床上的人。

唰的一聲,未出鞘的劍橫擋在了身前,宋意眉頭皺得越發緊。

“桃劍舒,你不要太過分。”

說實在的,桃劍舒一個現代人初看到這冷兵器還是嚇了一跳,好在她夠穩,隻是定在原地,抬眼衝宋意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我過分?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過分了?”

宋意閉了閉眼,似是強壓怒氣,“你要鬧,也該分些場合。”

桃劍舒險些笑出聲。

“該分場合的是你才對吧?”桃劍舒道,“你還記得你有婚約在身麼,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