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桃劍舒真覺得自己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穿書過來快兩日,她試著運用過體內的靈力,卻沒有嚐過靈力離體的滋味。

因此,當自己體內的靈力往喻聞錚指尖渡送的時候,比之□□上的虛弱,精神上的慌張還要更壓迫人。

【冷靜冷靜,桃劍舒,冷靜下來。錚錚現在還沒黑化,怎麼也不可能隨便殺人的。】

聞言,喻聞錚如覆霜雪眼眸微不可查地一顫。

桃劍舒手臂一重,忽然發現喻聞錚替自己解開了禁製。

她下意識便想放下手退開,然而方才喻聞錚的舉動分明是在用她的靈力渡入晶石,想通了這點,桃劍舒咬了咬牙,依舊穩穩托著喻聞錚的手。

喻聞錚神情微變,餘光瞥了桃劍舒一眼,在對方發現前又很快收回目光。

【救命,怎麼這麼久,快頂不住了。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

桃劍舒在心下如是默念,額上卻還是滲出些許冷汗來,麵色也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

喻聞錚指間觸到晶石的那一刻,過於強大的靈流便溢出,乃至殿中卷起一陣冷風,吹得壁上的牆畫啪嗒作響。

因此,其他人隻以為桃劍舒是修為不濟,抵不住喻聞錚的靈壓,這才如此狼狽。

宋意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神情躊躇。

她怎麼還不退開?那靈壓如此強勁,她哪來的蠻勁堅持?

想到這裏,宋意忽然一怔。

桃劍舒也確是有一股蠻勁,才苦苦纏了他四年。

思忖間,殿中冷風消退,光芒暗下,喻聞錚的聲音道:“如何,滿意了麼?”

桃劍舒狠狠吸了幾口氣。

【還好還好,瞞過去了。】

覃靖渠的臉色十分差,帶著失策的錯愕。

怎麼可能,喻聞錚剛出關的時候,自己分明見到他身上多了一抹被嗽月激出來的戾氣。

要知道,鳴蛇雖為上古神獸,然則生性暴躁,是以喻聞錚雖為仙人點化過的靈物,沉劍宗將其奉為長老,但並不敢全然信任他。

正如嗽月,嗽月百年前也是旌山之靈,最後卻淪為為禍人間的惡妖。

喻聞錚在沉劍宗無人敢壓一頭,他雖狂妄,誰也不敬,但對現任掌門師兄嶽守清卻也還不算太輕視。覃靖渠想奪得掌門之位,便要先除掉喻聞錚。

他好不容易等到時機,可誰知竟出現了此等變故!

“怎麼,覃長老這是啞巴了?”喻聞錚出言諷道。

覃靖渠麵色變化紛呈,目光緊緊盯著晶石。

他倒想立時試一試那晶石是否被動了手腳,可若是如此動作,便會顯得他過於急躁,野心勃勃。

權衡之下,覃靖渠打算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

他扯出一個勉強至極的笑來,“是我多慮了,我也是為了沉劍宗好,長老莫怪。”

“嗬。”喻聞錚冷笑一聲,施然拂袖,“既然沒有旁的事,恕不奉陪。”

“小桃兒,你也出去吧。”

說著,便領著桃劍舒步下殿。

桃劍舒點頭,腳都軟了,若不是喻聞錚借這個動作穩住她,她恐怕就要在殿中摔個狗啃泥。

至殿門時,喻聞錚未回頭,隻朝後頭扔下一句:“對了,我近日心情不好,最好別讓人靠近烏雪居。”

兩人離開殿中幾人的視線之後,桃劍舒便自覺放下了手。

豈料喻聞錚挑了下眉,“這回曉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