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叮鈴鈴---
吱-門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上衣留著過眉黑發的高中生走進了教室,右腳剛踏進門檻,鈴聲就停了,坐在教室正中的一個平頭胖子歎呼:“不愧是我千哥,就是牛逼,掐點大師啊!”
這個日常掐點進教室的高中生就是千璃,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裏帶著些慵懶,他輕車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位子拉開椅子坐上,縮了縮頭,匍上課桌開始打盹,之後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就裝瞎,翻開書本若無其事地講課,班裏哪個老師不知道,這學生每天都得睡個早覺,一直到傍晚才惺忪睜眼。
“咚咚咚---”教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進來的是一個地中海大叔,留著一臉的胡渣,他是這所高中的校長,掃了一圈教室發現人齊了後,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機械地說道:“在座的各位馬上就滿十八了,按照規定都得參加教育係統,係統會給你們一個初始定位,在裏麵學習一年後就可以進入新世界,那時你們就有一個相對準確的定位了,想要了解更多信息的同學,可以去西教學樓底下的公告欄上看看,祝大家好運。”
這是學校曆來的慣例,最後一個學期快結束時,校長會到每個班重複說這件事,還不忘最後補充一句祝大家好運,學生們聽了也就私底下bb校長幸災樂禍----小人一個。但臉上也沒表現出過多的詫異,因為在這個世界中,大家已經有了一個共識:物競天擇,強者生存。
如今的地球已經被分隔為了好幾個空間,每個空間資源差別巨大,主導者為了人類的可持續發展,將不同定位的人投放到不同空間,至於死活,就要看天命。這幫學生所在的空間就是被命名為烏托邦的地方,這裏資源豐富,是培育人類種子的沃土,但年滿十八歲的人則要被送入新的空間,新空間有許多,比如與烏托邦相差不大的象牙塔,也有能源枯竭的死地,至於被分到什麼地方,還要看係統給的定位。
“喂,你們說真的有人會分到死地嗎?聽說那裏資源枯竭,根本活不了人。”胖子窩在一堆學生裏八卦。
旁邊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子聽了這話眼淚都要擠出來了。胖子倒是一點人情味沒有,繼續添油加醋:“我還聽說到了那裏的人因為找不到資源開始互殺,其實都是被對方殺死的,而不是資源匱乏死的。”
架著個二郎腿的金毛發話了:“哼,也不想想去哪裏的都是些什麼人,帶著一身髒血還指望他們和諧相處?別b死地了,我們啊,應該都會去象牙塔,除了那位--”
金毛眼一瞥,暗戳戳地指了指趴在課桌上睡覺的人,胖子聽了不樂意,向著金毛就罵了句髒話,金毛也不惱,心裏早把胖子當成千璃的哈巴狗了,就知道使勁舔。白了胖子一眼就晃蕩地走了。
“你說我們中不會真的有人被分到死地吧?”胖子的同桌是一個嬌小的女生,和胖子坐在一起一大一小,格外惹眼,她怯怯地去扯胖子的衣角,問道,
看著可可憐憐的小女生,胖子眼神開始亂瞟,胡謅了一句:“拿來嚇小孩子的,怕什麼!”
要說他不怕是假,當初胖子的哥哥進分配係統前跟他說過,等到了新空間,一定拿量子機屏和他視頻,可是一年多過去了,分配係統結束了快一個月,他哥音信全無。直到今天也沒接到哥哥的視頻,想到這他的心總會惴惴有些不安。
教室裏的嘰嘰嗡嗡到了傍晚五點終於熄火了,日光斜斜的照進教室裏,落到了千璃頭上,此時教室空蕩蕩的,隻有後排角落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人,千璃倒也不是真的睡了一天,隻是喜歡趴,趴著就起不來了,按胖子的話來說,那就是懶癌晚期。
胖子是千璃的發小----鄭氣,大家都叫他爭氣。雖然嘴巴說話難聽了點,總罵千璃是懶癌、殘廢、生活不能自理,但心裏還是向著他的,聽不得別人罵他,在金毛罵完千璃後還不忘給人家的抽屜裏留下一個“大禮”,--------一隻被綁了蝴蝶結的癩□□,□□背上還貼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寫著一堆肉麻的話用來惡心人家。
“呲-------”靜悄悄的教室裏多了一陣椅子拖地的刺耳聲,那懶人終於意識到已經放學三十分鍾了,挪著身體出了教室。
千璃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他摸著黑把書包往地上一扔,整個人攤在了沙發上閉目養身。
生活在烏托邦裏的人沒有父母親人,一人分配到一間屋子,便是家了。千璃已經在這生活了十一年了,十一年裏幾乎每天都在混日子,像這樣一個懶癌晚期的人,能抽空去趟學校已經是給麵子了,就連他的班主任都說,要燒高香才能把這貨請來,班主任是一個清瘦的老頭,出於不忍,每次都把千璃交到辦公室談話,一把鼻涕一把淚告誡他再這麼下去非配到死地去,千璃也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沒事兒人似的繼續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