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我去洗吧。”老太太滿臉擔憂的站了起來，“這孩子不會洗碗，一會把手割了怎麼辦。”
“我去吧，您坐下，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孩子，這怕是個巨嬰。”顧予沒好氣的吐槽著。
吐槽完後，他就走進了廚房。
還好，暫時隻碎了一個碗。
“少爺，這個碗我們喝了雞湯，有油，要放點洗滌劑。”江嶼年聽從的拿出洗滌劑倒入鍋裏，然後倒入冷水進去，開始洗碗。
“碗內，碗邊，碗底都要洗，還有你剛才碎一個碗，記得賠十個。”顧予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邊教著他一遍警示他。
過了好一會，江嶼年才收拾好廚房，走了出來。
“對不起，之前我什麼都沒做，讓你做了那麼多。”
在出廚房之前，江嶼年壓低聲音在顧予的耳邊說道。
“江嶼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明白嗎”顧予站定了，沒再往前走，“你這道歉有一點意義嗎除了讓你心裏的愧疚少一點，對我來說，根本沒意義，你知道了嗎”
“我不是讓自己心裏愧疚少一些，是我真的發現，我之前有很多事都做的不對，我…對不起你。”江嶼年垂著眼睛，看上去十分自責。
“這些事過都過去了，婚也離了，你還想怎麼樣”顧予看上去有些疲憊，“算了，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麵吧，我不想聽到你無休止的道歉，沒必要。”
江嶼年唇瓣動了一下，最終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兩人沉默地落座，烤著火刷著手機。
顧予是無聊地刷著微博，而江嶼年則是在跟他的母親進行深度交流。
然而，不出意外的，又被說了一頓。
江女士:我這麼高情商的，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低情商的。
江女士：你盡隨你爸了，你倆總有一天要氣死我。
江嶼年：……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感覺身心疲憊。
他好像還不如什麼都不做。
反而把顧予惹得更不高興了。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晚上早點休息吧。”老太太放下手裏的書，看著對麵兩個明顯心不在焉的後輩。
她的聲音打斷了江嶼年的思緒，他將手機放回了口袋，下意識地看向顧予。
顧予似乎已經困了，眼睛半眯著，像一隻正在打盹的貓，纖長的睫毛微垂，在眼下落了小片陰影，安靜又美好。
“小予，回房睡。”顧琳微抬音量喊了他一聲。
顧予這才睜開了眼睛，漂亮的桃花眼對上江嶼年有一瞬間的迷茫，但很快就恢複了清明，“嗯”了一聲，站起身往一個房間走去。
“小江，走，外婆帶你去房間。”老太太站起身，對著坐在火盆邊的江嶼年說著。
“好的，外婆。”
“房間有點小，是小予小時候睡的地方，他每次回來最喜歡睡那個房間了。”老太太輕輕的推開了一個小房間的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江嶼年微微低了下頭，進了門，看清了房內的情況。
房子整體的基調是海洋藍，裏麵畫有很多卡通海洋生物，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小予小時候喜歡大海，還說以後要當海底潛水員，結果長大了怕水的不行。”老太太笑著說顧予小時候的事。
她和顧琳一樣，都是很溫柔的人，那種溫柔刻入了骨子裏，親情愛意都融入在她們的細微動作裏。
“外婆，我來吧。”
看到老太太要給他鋪床，江嶼年立馬出聲道。
“乖乖，這種被子你鋪不好的。”老太太抬手將棉絮墊了三層在下麵，才開始鋪幹淨的被單，動作很麻利，鋪好床單後，她還用手按了按，似乎是在試探著厚薄。
感覺差不多後，老太太才轉過身看著江嶼年，“我去拿被子了，這裏晚上冷，要蓋兩床。”
“嗯，好。”江嶼年點了點頭，乖乖地出聲道謝：“謝謝外婆。”
“謝什麼啊，都是一家人。”老太太說完就開門走了出去。
江嶼年怔了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應該外婆還不知道他和顧予離婚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的時候，他的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有了些許的慶幸。
老太太在外麵找著被子，他邁開腳步，慢慢地在房間走動著，看著房間的陳設。
房間裏的玩具跟男孩小時候玩的沒什麼區別，奧特曼模型，飛機卡車模型，還有那種用玻璃瓶裝起來的彈珠以及好幾個顏色不一的陀螺。
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桌角那已經生灰的相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