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潯陽立刻逼著自己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抹殺掉了。
g先生怎麼可能是顧以,顧以那麼討厭他……
他決定不在繼續矯情,畢竟,他是能感受到g先生對他的善意的。
丁潯陽脫了衣服,長腿邁進浴缸中,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熱氣很快包裹了他的全身,潤濕了他精致的眼眸。
暖床師陽陽:g先生,我今天有點難過,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實在太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了。
顧以的心又疼了一下。
丁潯陽失落無助的眼神像一枚加了熱的烙鐵,直挺挺的印在了他的心上。從這一刻起,顧以知道,他徹徹底底的移不開眼了。
g:你說,我聽。
暖床師陽陽:我五歲時才被診斷出有雙耳的鼓膜凹陷,在那之前,世界對我來說大多是無聲的。
暖床師陽陽:最初,爸媽以為我是反應慢,因為每次喊我半天,我才會回應他們。
暖床師陽陽:後來,他們就不要我了。當時醫學不發達,手術容易失敗,奶奶就住過來照顧我,每天看著我吃藥,我才逐漸好轉一些。
顧以看著對方發來的話,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他從來都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艱難。
g:現在醫學發達了,你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
丁潯陽看著這句話,眼圈就紅了。水溫逐漸下降,但他的心,卻越來越暖。
暖床師陽陽:我的聽力恢複了70,交流沒太大問題,但還是要手術的,否則再過幾年,還會變差。
暖床師陽陽:奶奶很早就不在了,聽說爸爸媽媽又生了一個健康的孩子,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多餘。
g:不多餘,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人需要你。
丁潯陽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無法自控,絮絮叨叨的和顧以聊了很久。離開時,已經很晚了。
顧以開著車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跟著,看著那人瘦弱的像是一片薄薄的樹葉,就連走起路來都是懶洋洋的。
車子停在玉蘭樹下,盡管花期已過,但那滿樹飄著的香味還是一股股的鑽進了車子裏。
破舊的家屬樓牆壁是土灰色的,被月色打出一片冷光。倏然,一盞燈點亮了其中一扇窗,顧以看著丁潯陽拉上窗簾,身影逐漸在窗口消失了。
他下了車,在玉蘭樹下抽了一支煙。
顧以很少抽煙,他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抽煙確實可以讓人平靜下來。
第二日一早,教練宣布了今天的軍訓內容:負重跑20公裏。
丁潯陽聽的麵色一白,不自覺的捏緊了書包帶。顧以站在隔著他幾個人的位置上,聽著耳旁陣陣哀怨喧囂。
閆鑫湊到一旁和兩名女生閑談,其中一名女生悄聲說:“我賭丁潯陽跑不到10公裏就會暈倒,押100塊,下注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