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陶灼感覺有人在翻動她的身子。
她倏地醒過來,抬起左臂就揮出去,但是牽動了左肩的傷,不禁喊起來,“好疼!”
黎默按住她的手臂,慢慢放下去,“別亂動。”
陶灼意識逐漸清醒,發現自己正側身躺在床上,背對著黎默。
黎默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酒精棉,在給她左肩沒有破損的地方塗著碘伏。
陶灼覺得自己身前涼涼的,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部敞開,露出紫色的內衣來。
她一驚,趕緊攏住衣服,朝身後的人喊,“你脫我衣服了?”
黎默眼角抽了下,“那是你自己扯開的。”
“是嗎?”陶灼喃喃著。
她怎麼不記得了。
黎默把左肩的衣服向下拽了下,陶灼警覺的問,“你幹嘛?”
黎默不耐煩的皺眉,“別捂了,剛剛又不是沒看過。趕緊擦好藥,把麵吃了。”
陶灼聽到有麵吃,眼裏有了光,聽話的放下手。
黎默擦好碘伏,又給她塗了些跌打損傷的藥膏。
“好了。”黎默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端起桌上的碗,遞給陶灼,“吃吧。”
陶灼偏頭看了眼,果然是張嫂留給她的那碗麵。
她瞟了黎默一眼,拉過被子蓋在胸前,這才直起身子去拿碗。
陶灼拿起碗,用筷子夾了一根麵條想送到嘴裏,但是因為胳膊還得夾著被子,所以怎麼都沒把麵條成功吃進去。
黎默看她別扭的樣子,順勢便拿過了碗,又拿走她手裏的筷子,夾起一縷麵條,送到她嘴邊。
陶灼餓的緊,也不顧拘謹了,張口吃下去。
“好燙啊。”她張著嘴邊吸氣邊說。
燙?怎麼會燙呢?
這碗麵早就在臥室門口了,現在應該早已涼透了呀,怎麼會還燙呢?
莫非…
“你把麵熱過了?”陶灼看著黎默問。
“多事。”他冷言冷語,又夾起一縷麵,送到她嘴邊,“自己吹著吃。”
陶灼輕輕吹著麵條,邊吹邊用眼睛瞄著黎默。
張嫂說過,他從來不做飯的,連廚具都不碰一下,今晚是親自給自己熱麵去了?
這麼好心嗎?
“還沒吹涼嗎?”黎默催促著。
他持筷子的手微微有些抖。
陶灼微怔,瞥了眼他的手,虎口處是自己的清晰的牙印。
“很疼嗎?”她抬抬下巴。
自己是用了力去咬的,但是本來身子就虛,牙關不緊,也沒有咬的太深。
而是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抖起來了呢。
黎默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虎口處的傷口被陶灼咬後,又腫又漲,十分難受。
他把碗和筷子塞到陶灼手裏,起身,丟下一句,“麻煩。”
便拂袖而去。
陶灼撅起嘴。
這人怎麼陰晴不定的,說生氣就生氣。
臥室沒人,她也不用在夾著被子,便端起碗,開心的吃起來。
黎默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攤開掌心,獨自用碘酒擦拭著傷口。
夜已深了。
黎默放下手中的藥品,望著窗外的漆黑。
還能用她的傷做借口,再多關幾日,但也不是長久之計了。
外麵這麼危險,家裏她又不肯呆,還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