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比留間奏多的飲品店終於要開業了。開業前一天，他高興地把招收到的員工都拉進了一個群裏，想把人都叫出來一起吃頓飯，這樣也算互相認識了。
然而不巧的是，大家都正好有這樣那樣的事。
最後能出來吃飯的，隻有津島修治一個人。
雖然突然變成兩個人的約會有點怪怪的，但既然自己都把話放出來了，反悔就不像那麼一回事了。他大度地把吃飯的選擇交給了津島修治，對方也不推托，直接定下了一家壽司店。
比留間奏多先前不知道這家店，還特地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價格大概在中上，屬於正常人也能負擔的水平。心裏不免點點頭，看來也不是那種一聽請客就往貴的盯的那種人。
“津島修治”選的這家壽司店是家網紅餐廳，什麼時候店裏都是人氣爆滿的狀態。也是運氣好，兩人剛一到就碰上了有一桌客人要走，沒多花在店外等候的時間。
比留間奏多叫來服務員，看了眼菜單之後，說道，“就吃這個雙人套餐吧，津島你覺得呢？你看這裏麵有沒有你不喜歡的？”
容貌俊美的青年連看都沒看：“我都可以，吃什麼都好。”
比留間奏多差點又被晃了一眼。
“麻煩給我們直接來這份套餐吧。”他低聲和服務員說道，隨後看了一眼對麵的人，又追加了一句，“再來兩杯飲料吧。津島，這裏有菜單，你想喝什麼隨便點就好了。”
“那就蟹汁。”
“……啊？”
津島修治一笑，笑容說不出來是清爽還是別的什麼，“我說笑的，普通的橙汁就好。”
“哦好，那我也來橙汁好了。”
“一份豪華雙人套餐，兩杯橙汁。”服務員熟練地在本子上記錄下來，“請問兩位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比留間奏多把視線挪向對麵，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才說道，“不用了，謝謝。”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帶著菜單走了。
不大的餐桌上隻剩下兩個根本不熟悉的人的尷尬。
比留間奏多試著聊天：“說起來，我沒想到津島今天居然還出來和我吃飯了。我還以為大家都不來了之後，你也會推托說有事呢。”
“為什麼？”津島修治收回落在壽司店某處的視線，“不是小老板你說要好好熟悉一下的嗎？我也覺得為了以後的工作，這樣的聚會是很有必要的。”
“對吧！”比留間奏多先是一激動，隨後又蔫了下來，“不過今天實在是太不巧了，大家都有事。”
“會有機會的。明天開業所有人都要來的吧？到時候再聚會也不是不可以。”津島修治提議。
“這倒是個好建議，不過明天的人來得也不全啊。”比留間奏多雙臂環抱，“木之本和月城他們就沒法來，正好要上一整天的課來著。”
“是嗎？那不太巧了。”津島修治的眼神又落在了某個地方。
“嗯？”比留間奏多也跟著看了過去，“我看你總往那邊看，是碰到熟人了嗎？”
正好有東西遮擋住，他看不太清楚那桌坐著的都是些什麼人，隻能隱約看到是四五個穿著西裝的上班族。都是男性，一起喝著啤酒聊天，應該是下班聚餐的同事？
津島修治，不，是太宰治斂下雙目，隱去幾分寒意，“差不多吧。”
“真的啊？那你要不要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這就不用了，也不是太熟的關係。”隻是幾隻不長眼的老鼠而已。
“等下要走的時候，再和他們打招呼就好了。”會有人收拾的。
“那也行。”比留間奏多又瞄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裏怪怪的。好像也有人在盯著這邊他們看一樣，是同樣也認出津島了嗎？
“抱歉兩位客人，打擾到你們了。”有個服務員走了過去，“是這樣的，我們有兩位剛來的客人，但我們店裏現在沒有空閑的桌子。所以想問問您這邊，看看方不方便拚個桌？”
“我倒是無……津島你覺得可以嗎？”
“我也可以。”話音剛落，太宰就看到了服務員口中，要和他們拚桌的客人。
很熟悉的人。
一頭如雪的白發，好像盲人的墨鏡，還有幾百年都不見得換的製服。
說實在的，偶爾太宰治也會好奇，五條悟身上這套黑色的製服到底有多少件。每次見都是一樣的，每次見也都是嶄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