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彌渡選手勝利！”裁判宣布了勝利，他轉身把一百八十層的票據遞給彌渡:“請前往一百八十層。”
男人被抬走急救了。
彌渡因為沒有喪失行動能力，所以她隻能捏著號碼簿自己去找醫生。現在的她失去了那種飄飄然的感覺，感覺渾身上下疲憊至極，從快要濕到滴水的袖子就能看出她現在受的傷有多嚴重，雨女的被動不能治愈傷勢，但是能抹除痛覺、麻痹、混亂、破壞、持續傷害這樣的能力。
因為失去了痛覺，所以即使受了傷她也可以繼續戰鬥下去，不然她不可能贏過男人——很有可能她被打中第一下的時候，就已經痛到失去戰鬥能力了。彌渡靜靜坐在醫生麵前的椅子上，一邊聽醫生抱怨現在的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女孩子也打的這麼狠，一邊回味剛剛就像是喝醉了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比起大量腎上腺激素分泌出來的感覺還多出來一點難以描述的暈乎，就好像自己的身體隻是一個靈活的玩偶，而自己把玩著它就像是小女孩把玩著心愛的洋娃娃……
彌渡搖頭拒絕了醫生想要為她包紮的好意，象征性檢查一下也好交代為什麼賞識會恢複的那麼快。
回了房間彌渡躺在床上仍然想著剛剛的狀態。不知道那樣的她對上伊爾迷勝算能有幾成。
“零成哦。”稚嫩的童聲突兀響起，彌渡回神時才發現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天上飛著的不再是鳥兒，變成了黑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流動著斑斕的色彩。她坐起身環視四周，然後看到自己身邊趴著的幼女，女童翹著腳翻閱著童話書，頭也不抬的回答了彌渡心中所想。
“這麼小的孩子也可以成為雨女嗎？”彌渡不解地探頭，跟著女童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童話書。“笨蛋！”女孩卻把書合上了，她站直了身體，拿書的背麵敲著彌渡的腦袋:“雨女隻是個概念啦！你不會真的以為雨女就是找丈夫的妖怪吧？那你算什麼！”彌渡揉了揉腦門，她小聲抗議:“我以為我是個例外！”女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情嘲笑她:“就像你覺得你能在那群神經病眼裏也會是個例外一樣嗎？”
“……”彌渡不想評價。她確實天真了，一個是惡名昭彰殺手世家的長子，一個是熱衷玩弄人心的魔術師。她沒有任何談判的條件，但是卻有談判的妄想。沒人會喜歡不聽話還想要分走權利的存在。以前的確是她看法片麵了，雖然說伊爾迷愛錢，可以用錢商量，但是一旦涉及家族的利益，再多的錢也不頂用。更何況西索，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要做什麼全憑自己的想法，反正自己爽就完了，關別人什麼事。
“哇哦，辛苦你看的這麼廣闊了。”幼女張開雙臂金眸斜睨過來，裏麵帶著人性化的譏笑，更多的是神性的凜然，她的袖子多出長長一截，衣服下擺也鋪開在地上:“想來你也發現了，她給了你哭泣的力量，那就是‘淚’，也不知道你掌握了沒有，被欺負的這麼慘，想來一定是沒掌握啦。”
“不是。”彌渡舉手提問:“哭除了減速還有什麼用啊？”“？”女孩歪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她有點不明白彌渡這話是嘲諷還是真心實意的。彌渡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解釋:“我隻知道眼淚可以減速……”“她都沒教導你嗎？”女孩哽了一下，彌渡想了想，好像，確實，雨女有教過的。
隻是她忘了。
女孩什麼都沒再說，她邁步向前，走到了彌渡的麵前，出於對幼女身高的重視，彌渡坐在地上，以仰視的姿態與她對視。
“你……”彌渡後仰著想要避開幼女的視線，這種目光對她來說可太熟悉了，一般貓貓對視超過三秒就是要打架了。“不要動。”童聲帶著讓人一顫的威嚴:“沒辦法了，如果我再不幫你你就會死掉的。她的力量現在對你來說完全陌生……”女童的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那麼我來教你‘天’吧。”
“比起那些，你隻要會一件事就好了。”女童眼中拋去了一切繁雜，她如同新生的神明一樣俯視著不自覺顫抖的女孩，眼中流淌著浩瀚星海:“看著他們——是你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熟悉的意識模糊又一次傳來，不知道為什麼彌渡突然想起了那個少見的說法:
雨女並不是妖怪，比起妖怪要更像是神明一樣的存在。
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有幸體會了一把當卡密撒嘛的感覺。彌渡有點漫無邊際的想，隨後思緒跌入了浩瀚星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