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小山村外,十多個黑黢黢的人影順著小路摸了上去。路邊的狗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和聞到陌生人的氣味,立刻如同打了雞血般狂吠起來。他們也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理睬這些瘋狗,沿著村莊小道走了片刻,摸到了其中一戶低矮的房門,敲了起來。
黑暗中,敲門聲清脆地響起,響了片刻,裏麵回應了一聲不耐煩的粗糙的男音:“誰啊,這三更半夜的……”接著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一會兒便亮起昏黃的燈光。
“是老表嗎,我是肥發啊!”肥發對著門空隙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肥發?哪個肥發啊?”
“周發呀,小周村的。”
“啊?是你!”話音一落,接著聽到穿鞋的聲音,一會兒門內響起哢嗒的開鎖聲,門從裏麵拉開了,探出一個老實巴交的灰土臉,是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
男人探頭探腦地看著肥發,然後掃了一眼其他人,目光最後落在肥發的身上,壓低聲音問:“搞什麼,這是?”
“說來話長,先進去安頓下來再說,好嗎?”肥發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連忙打開門,請他們進去。
進入房間,依著昏黃的燈光,裏麵的情形掃了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了。隻見屋子裏汙穢不堪,衣服散落著,而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息。除了一張破床,什麼都沒有了。
“我說肥發,你這老表是怎麼活的啊!”被肥發攙扶的虎子在肥發耳邊嘟囔了一句。
“我這地方簡陋得不成樣子,要不你們就去我三哥那邊安頓吧。”男人說著拿起桌麵上的手電筒,往左邊的小門走去。
原來這是一棟連通的瓦房,中間有條走廊,把房子分成兩半。
他們依著燈光,發現隻有兩張床。
“你們就隨便休息一下吧。”他話音剛落下來,目光就停留在三哥受傷的腿上,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囁嚅著說,“阿發,這位老板的腿怎麼了?”接著他發現虎子和瘦駝也受傷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李夢夢這時連忙幫他們檢查傷口,發現除了瘦駝的傷口流血不止,虎子和三哥的問題都不是很大,便問男人附近是否有藥店,男人點了點頭。李夢夢便掏出錢來,吩咐他買些藥回來。
肥發看著老表說:“這事情你千萬不能夠透露出去,明白嗎?”
男人驚慌失措地連忙點頭,然後攥著錢出去了。
男人回來之後,鄉村的雞已經開始鳴叫了,接著響起吹海螺的號聲,男人告訴他們,這是賣豬肉的。
混戰一晚的他們顯得筋疲力盡,肥發便讓表哥幫忙買豬肉回來弄個早餐,男人從肥發手中接過錢便出去了。他從這些人的穿著上看出是城裏人,但是為什麼受了槍傷,他不敢問。
盡管很疲倦,但是大家毫無睡意。李夢夢為三人敷藥之後,對四哥說:“今天必須把子彈取出來,要不然很麻煩。”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三哥便說:“阿四,你打電話給梁醫生,讓他過來一趟。”
據非洲蒙所知,梁醫生是開診所的,年輕時候在醫院是外科醫生。
四哥點了點頭,然後邊掏出手機,邊問肥發這是什麼村。他們吃完早餐,躺下休息不久,四哥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掏出見是梁醫生打來的,連忙接了。四哥和他說了一會兒話,便讓肥發老表出去接梁醫生過來。
大概10分鍾後,門咿呀響起,老表帶領一個50歲左右、鬼鬼祟祟的男人進來,手上提著醫用箱子。
四哥連忙迎上去,伸出手和來人握在一起,笑道:“梁醫生,辛苦您老跑一趟了!”
“四老板這是哪裏話,我們都是什麼交情了。”梁醫生眼睛餘光掃過眾人,然後停留在三哥臉上,向三哥禮貌地點了下頭。
“那我廢話就不多說了,您老請!”四哥伸手示意請梁醫生進去。
梁醫生首先幫三哥檢查了傷口,然後打開醫用箱子,取出手術刀,得知李夢夢以前是護士,便讓她過來幫忙,其餘不受傷的全部退出去。
四哥站在後麵看梁醫生動手術取子彈,忽然想起什麼,轉身看著木訥的老表,走過去對他說:“麻煩老表出去打聽一下,看有什麼消息沒有,但是千萬不能夠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