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蓮生一開始,是真的故意騙冷溶。
陸蓮生對冷溶“一見鍾情”,真“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那種。
陸蓮生不管自己怎麼曾經黑料滿天,全世界也都承認他當年是世界第一美少年,如今也是大名鼎鼎的校草一枚……可是冷溶的長相,不是長相,也不是氣質,而是氣場。
冷溶的氣場,要人忽視他的長相和氣質,清雅中有點兒疏離、久看更要人著迷的溫潤舒闊。他安靜地坐在一邊,周身的磁場不自知地帶著你置身古代貴族沙龍,而他是全場最尊貴的貴公子。
兩個人在一個同學生日party上遇到,那年陸蓮生十七歲,冷溶二十歲。
滿座的上流社會男女,衣香鬢影、燈紅酒綠,所有人都第一眼看到冷溶,陸蓮生也第一眼就看到冷溶。
看了,就移不開眼睛。
一聊起來,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還是同一所中學,陸蓮生相對其他的狂蜂浪蝶,更為如癡如狂,也更方便進攻。
冷溶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樣。真是姓好名也好,又清俊又有點兒疏離,像個清狂的古代書生,交友方麵也是,謹守禮儀,從容淡泊。
就那種孤冷清傲,超越皮相,世間稀有。
陸蓮生自己是頂尖大美人,小少爺打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什麼樣的高級臉、骨相美,氣質美,沒見過?可是,冷溶就是戳中他那根神經的荷爾蒙,進而無聲無息地融進他的靈魂骨血。
他是魏晉的大家公子,隻影穿越時空。越是接觸,陸蓮生越是明白,冷溶是天上的明月,他是仰頭看月亮的人。
“冷溶啊,他是銀河的浪漫子民,孤身墜入地球。冷溶一直沒有談男女朋友,自然是有原因的。”林嘉定按照自己的邏輯推理:“可能他有不為人知的隱秘,精神方麵?身體方麵?這個社會,誰沒點兒病?正常!”
陸蓮生不同意:“你才有毛病,冷溶好得很。”
林嘉定就氣的不想搭理他,這妥妥的“見色忘友”。
那天的生日party要結束的時候,陸蓮生的心髒還在“砰砰”跳,久違的活著的感覺如此清晰如此強烈,要他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不顧一切衝上去,直接和冷溶一起回家,幸好他同學死死地拉住他。
冷溶的為人極其自律,追求的人如過江之鯽,都不動心,從不亂來,要好的同學都勸他放棄。等他軟磨硬泡地要到冷溶的聯係方式,換下自己的朋克衫,穿上一身青春校園裝,再理理頭發,從頭到腳變了一個人,言行舉止也變得溫良恭謙、彬彬有禮,他就想方設法地去見冷溶。
留學同鄉會、校友會、讀書會、華人慈善會……半年下來,冷溶注意到這個小學弟,問陸蓮生:“還有幾年大學畢業?”陸蓮生說:“嗯……三年……”
冷溶又問:“學業不緊張?”
陸蓮生回答的更謹慎:“……不緊張。”
“有閑暇時間,多修習幾門功課,研究生、碩士,都可以跳讀,這些活動,等畢業後再參加也不遲。”冷溶說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還附帶一臉認真,一副學長給學弟提經驗的架勢。
陸蓮生隻能“三好學生”一樣地答應下來:“學長放心,下學期我一定門門a……”
冷溶:“……”
陸蓮生:“……”
一張年輕到稍顯稚嫩的清俊麵孔看著陸蓮生,明亮的眸子裏帶了笑意,如月光般溫和柔軟,也如月光般靜謐澄澈。
為了冷溶眼裏的那兩個小人影,從來都是門門“c”的陸蓮生,硬是頭懸梁錐刺股,拿出當年打架拚命的架勢,真拿到門門a,本科畢業去讀碩士,還兼修語言學,文學,音樂,哲學,宗教比較研究,浪漫語言與文學……
為了靠冷溶更近一些,去學冷溶喜歡的網球,去圖書館蹲守,日常賴著冷溶要求補課,討論詩詞歌賦,練習毛筆字……冷溶博士畢業去華爾街實習,一個月一天休息都沒有,他一開始一得空就去探班,從自己學校的馬薩諸塞州到紐約州,一個月去三四次,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