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脆脆直視慶父雙眼,“我不嫁。”
慶母心裏哀呼一聲,看丈夫已經豎起眼睛,急忙攔道:“當家的,先等我說完。”
她把大閨女扯到一旁,連聲歎菩薩,“我的兒呀,你可千萬別聽村裏人嚼舌根,她們那是嫉妒咱們家的好日子,這才蒙著眼睛瞎咧咧。”
慶父沉聲道:“你不嫁?你不嫁,老子就打斷你腿,捆也要捆上花轎去。由得你小性子!”
慶母不敢反駁丈夫的話,一直扯著大閨女袖子,示意她快認錯。
慶脆脆抽回衣袖,隻問慶父:“爹,要是縣太爺家那後院真能要人命,你也非得送我去嗎?”
慶父眉目一凝,僵著臉皮,“說得什麼話。縣太爺是咱們的父母命官,娶你進去自然是當姨娘主子的,那媒婆說得真真的,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哪一個不好?再說了,你成了縣太爺的姨娘,你老子我怎麼也是縣太爺的嶽丈,說出去比裏正都要氣派。你是鬼迷了心竅,還敢說不願意?!”
說了這麼多,隻有他們得利。
慶脆脆心裏覺得發疼,還是那句話:“縣太爺後院真就像村裏人說得能要了閨女的小命,爹你還是非得送我去嗎?”
慶父終於火了,一拍桌子,指著這個不孝的大閨女,“孽障!老子”
慶脆脆隻覺眼前又浮現上一輩子慶父到縣太爺府隨後接過銀袋子的笑容,一把將小墩子拽起砸在地上,“爹,我就問你,哪怕知道我是去死,你也要送我進縣太爺府,是與不是?”
慶母已經嚇得不敢吱一聲,雙手捂在胸口念叨著菩薩保佑。
慶父愣愣地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板凳,頭一次被閨女壓著吼,一時反應不過來。
等明白大閨女說得意思,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躲閃的神情再也遮掩不住,嘴巴嘟囔一下,道“你娘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嘛,村裏人是說來騙你的。”
慶脆脆已經知道慶父的答案。
顯然他和二叔躲在一旁嘀嘀咕咕,早就做好決定了。
這一世是她傳了縣太爺家的事情,上一世未必沒有人不說,可她爹還是送她去死。
如此,也就死心了。
上一世他們趴在她屍骨上活得滋潤,就算是還了他們的一場養育恩了。
這一世她得為她自己活一場。
慶母撲上來將大閨女拽回去,哽咽道:“你說什麼渾話!你爹怎麼害你呢。要怪就怪你怎麼不是個男娃,你要是個男娃,村裏人誰敢傳出這種喪天良”
她抽回被慶母拉著的胳膊,道:“你別怪我不是男丁。我是你生的,你怪自己吧。”
慶母一愣,隻覺心上突然一空,下意識要去拽大閨女的袖子,卻見她起身避開。
在慶父慶母的視線中,‘咚’地跪下了。
“我想嫁,縣太爺家萬般好,過得總是富裕日子,脆脆不是傻子,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清楚。”
慶父神情一鬆,“這就對了,爹娘不會害你,跪著”
後麵的話被慶脆脆打斷。
隻聽她說:“可我如今想嫁都嫁不成了。”
“什麼意思?”
慶脆脆一臉的淚,仰首看著她爹,“那日閨女落水是村東王二麻子救起來的。爹你不知道吧?”
王二麻子?村裏最有名的瘟神,那個天煞孤星?
是他救的人?
慶父聲音都抖了,“怎怎麼是他?”
慶脆脆道:“我也不知道是他。今日出門王二麻子堵了女兒的路,說是他下水救人,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