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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姚窕靜靜坐在書桌上，柔和的月光打照在臉上，顯得異常慘白，手中握著中性筆，卻半晌無法落筆，手指不停的顫抖，清透異常的美眸有些暗淡，眉頭緊蹙，呼吸有些急促。
聽到開門聲，姚窕猛然一驚，嬌軀不由一顫，回過神看向門口，見是肖丞，似乎長長鬆了一口氣。
“怎麼呢？”肖丞見姚窕狀態極為正常，和之前神采奕奕的魔女完全判若兩人，臉色慘白，驚惶的雙眼，讓他心中莫名一突。
姚窕是什麼樣的人，他極為清楚，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沮喪，此時卻一反常態。
“沒……沒什麼？”姚窕放下手中的筆，話竟有些吞吞吐吐，眼眸中更加黯然。
“難道是因為今晚死了不少人？”肖丞試探問道，來到姚窕的身邊，輕輕攬住姚窕的腰身，卻入手一片冰涼，姚窕渾身似沒多少熱度。
姚窕雖然是古玩界叱吒風雲的魔女，可畢竟是個都市中成長的女子，很少見到這種鮮血淋漓的情況，難以適應修行界的打打殺殺很正常。
想到這裏，肖丞又立即否決了這個推測，在仙墓的時候，一次性死的修者比這多得多，那時姚窕也沒見出現這種狀況，依然神采飛揚。
被肖丞攬入懷中，姚窕感受到濃重的男兒陽剛之氣，臉色稍好一點，狂跳的心漸漸放慢，遲疑的點點頭，閉上雙眼低聲道：“猴子……我剛剛看到了髒東西！”
“髒東西？”肖丞立即猜到姚窕口中的髒東西是什麼，肯定就是鬼、魂魄之類的陰物，越不解的看向姚窕的雙眼，難道這雙特殊的眼睛還能看到鬼魂？
鬼魂這東西絕不是隨隨便便能看到的，少數擁有眼法門的特殊修者能夠看到，除此之外，隻有達到出竅之境開靈竅才能看到，所謂開靈竅便是開眼的意思。
姚窕如今不過還在築基之境，這雙眼睛便能看到鬼魂，實在令人奇怪，如果沒有記錯，在仙墓的時候也死了不少人，可姚窕卻沒有看到過鬼魂，應該是從吃了元果塑體之後才具備這種能力。
這能力其實是一樁好處頗大的能力，既然能看到鬼魂，就能捉住鬼魂，甚至能和鬼魂交流等等，很多鬼道修者求都求不來的特殊能力。
不過這種能力，對於剛剛進入修行界的人就太殘忍了一些，入目就能看到幽魂，實在難以接受，也難怪一向無法無的姚窕會感覺恐懼。
“就在剛剛……殺人的時候，就看到那些死了的人，魂魄離體，隨後又化作光點消失不見！”姚窕揉揉眉心，驚魂未定，顯得異常柔弱。
“沒關係，鬼魂並不可怕，隻是常人難以看到而已，實際上一直都存在，通常來講靈魂無法長時間存在，很快就會化作靈魂之火墮入輪回，並不存在傷人的能力。
隻有一些怨氣太重的鬼魂才能長留……”肖丞低聲解釋道，看著姚窕這副脆弱的模樣，心都疼了，還有些自責，不禁開始懷疑讓姚窕開始修行接觸修行界到底是對是錯。
“恩！”姚窕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輕嗯一聲，靠在肖丞懷裏，放鬆了很多，身體漸漸有了溫度，臉色紅潤起來。
其實她早就了解鬼魂是存在的，看到了鬼魂她不會因此害怕，但是今晚卻不同，因為那些人都是間接死在她的計劃之中，難免有些罪惡感，看到那些消失的鬼魂，必定會生出恐懼來。
似乎猜到姚窕的心思，肖丞繼續道：“修行界一向很殘酷，如果不殺了這些人，到後來死的肯定是我們，既然注定有一方要死，那還是死別人好了，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他們都該死！”
再強大的人都有脆弱的時候，姚窕此時自然就是最為脆弱的。
見肖丞極為擔憂，姚窕心尖湧起一陣暖流，漸漸恢複了幾分神采，轉過身靠在肖丞肩上，顯得格外恬靜，洗盡鉛華沒有任何偽裝，此時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肖丞……”姚窕輕呼一聲。
“恩！恩？”肖丞下意識恩一聲，卻有覺得有點不對，姚窕自始至終就從來沒叫過他的名字，這會兒怎麼突然叫他名字，聲音還如此柔和。
“猴子……”姚窕聲音提高了幾分。
“恩！”肖丞不知道姚窕此時的心態，大概需要泄，便由著姚窕胡鬧。
“死猴子！”姚窕聲音又提高了一些。
“恩！”
“爛猴子，臭猴子！”
“…………恩！”
姚窕經過一番大呼叫，終於恢複了往日的風采，四目相對，忽然相視一笑，似乎什麼都看開了。
姚窕從黯然中解脫，或許因為之前的驚惶黯然形成的鮮明的對比，此時更明研幾分，知性美、颯爽、狡黠、幹淨等等聚於一身，明眸鋯齒一笑，就像一朵雨後剛剛開放的君子蘭，讓人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