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禦森沒有絲毫遲疑地痛快回答:“當然,交給我就好。”
“錢家莊……這崽子住著的那老房子的南邊牆角有棵梧桐樹,你馬上叫人去把樹連根移走,送回我山上。”師明覺吩咐道,“交代燕召,讓他選好地方種好。”
“這是小事兒。”雷禦森笑著答應下出去找雷家族人親自去辦。這樣的小事其實不需要雷家族人出馬,他公司裏的秘書就能處理。可,他知道這是‘天大的人情’,以這位的慷慨這種人情占便宜的是替他做事的人。
他太厲害了,就憑剛才已經見了形狀和顏色的靈氣就能知道,他的修為已經出神入化,和一般玄門教協的絕不是同一等級,怕是那些內門輕易不出麵的高人也沒幾個有他這能力的。
師明覺眉目間一絲清寧氣息在不斷盤旋縈繞,盯著已經被解除術法的小子再看看,心道:也算這小子命不該絕。從他出關開始,他的崽在這個世界就重新有了靠,不然受那塊死氣環生的老宅環境影響,這小子根本沒機會擁有這絕處逢生的一線機遇。
他昨日先一步去到那老宅,手下留情給了那老梧桐一次新生命,算是間接地為這小子多爭取到了一點點時間。
“睡吧~~好好地睡!”師明覺一隻手輕輕地落在了年輕人的顱頂,略有些笨拙地拍了幾下。
睡好了,待為父替你做主!
雷禦森辦事周全,一方麵交代族人去挪樹,一方麵叫人去重新詳細調查‘錢豐’這個身份後隱藏著的秘密。
兩個叫錢豐的少年,兩個和那個李芬都是認識的,這裏頭一定有秘密。他不能等著師明覺問起再去查,得先查清楚了才能占據先機。
師明覺原本想給他這個崽子做一次搜魂的,見他如今身體這麼虛,不敢妄動。這小子如今什麼根基都沒有,就是個普通凡人,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被吵醒,過個七八十年再醒,他們可能恐怕已如凡人一樣經曆完生老病死了。
當時那顆‘琉璃珠’被打碎看來一切都有定數。
……
燕召在淩晨四點左右給師明覺打了個電話過來,鄭重其事地回報:“師父,梧桐種好了,就種在給您留的那塊林地裏了。等您回來看看不行咱再挪地方。”
……
早上的時候醫院員工一上班,在雷禦森的全程負責下,還躺在病床上昏睡不止的崽子被帶去做了各項詳細的體檢,體檢報告在兩個小時後出來,師明覺被雷禦森請去了主治醫師那裏一塊兒聽醫囑。
過良好一會兒才有值班護士急匆匆跑過來:“vip一房的病人跑了!跑了有一會兒了,他把衣服塞被子下讓我們都以為他還在裏麵……”
這消息可把師仙長給氣著了:都傷成那鬼樣子了,跑得倒是快。
兩人隻能驅車前往那小子租住的地方找人。雷禦森親眼看到師明覺在老樓外麵半殘敗的花圃裏摸了摸幾棵小樹苗,上樓便精準地找到了那小子租住的具體房間,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間隔出來的小單間,裏麵的東西很簡單,隻有床和一張桌子。牆角放著個敞開的行李箱,地上擺放著一堆從藥店買回來的消毒棉、止血藥粉、消炎藥,窗台上幾個被洗幹淨的一次性塑料外賣盒子和幾雙一次性竹筷。
雷禦森按照職業習慣開始翻查屋子,在枕頭底下找到了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小的那個一歲左右,長得玉雪可愛,像小仙童似的,隻看一眼他便認出了這小娃娃的眼睛和師明覺的相似之處,他一時間沒法把這麼漂亮的孩子和那毀了容的小子聯係在一起。
師明覺接過了照片,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抱著小娃娃的那對夫婦身上。當年采砂船從河中撿起來的小崽子也不知道是怎麼輾轉地送到了這對夫婦的手中。可惜……他們之間不是善緣。
雷禦森去翻那個行李箱,裏頭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外,剩下的都是書,幾乎占了一箱子,而且都是教科書、習題、練習冊、作業本這些。他隨手翻了翻,每本書封麵都有著書主的名字——錢豐,翻看裏麵的具體內容,裏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筆記和標注。
雷禦森感覺哪裏不對,反複翻看著封麵上名字的筆跡和裏頭筆記的筆跡,看出了問題:不是一個人寫的字。
師明覺學雷禦森的樣子拿起了一件放在床尾的髒褲子,抖了兩下,從裏頭掉出來了幾個鋼鏰和一個眼藥水大小的塑料瓶。
他盯著那小瓶子,鼻端輕嗅了兩下:“雷禦森,這是什麼?”
雷禦森過來撿起瓶子看了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聞不出什麼。這瓶子外麵的商標被撕掉了,從樣式來看就是普通的眼藥水瓶。他將其遞給師明覺:“可能是他用的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