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早晨,太陽出來的格外早。
鍾媛悅沐浴著初升的陽光,來到正院,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坐廳堂喝茶的父母,忙提著裙子,小跑著向前,踏進廳堂。
“給父親請安,給娘請安!”
“跑什麼呢?我們又不會走。”小戚氏笑道。
“女兒想早點和父親娘說話嘛!”鍾媛悅嘟了嘟嘴。
“你呀!”小戚氏虛空點了點小女兒,又問道:“昨日說了今日不用請安來著,你怎麼過來了?”
“一早被窗外的蟬吵醒了,既然醒了,當然要過來給娘請安,陪娘說說話。”其實她本想接著睡的,是奶娘讓她過來請安。
小戚氏笑了,很是受用女兒的孝心。
鍾柏鶴聽著,看向鍾媛悅的眼神很是讚賞,孝順的孩子,誰都喜歡。
小戚氏看到鍾柏鶴的神情,笑意更濃,“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陪你父親用早膳。”
“嗯嗯!”鍾媛悅開心的點頭。
看著滿臉是笑的四女兒,鍾柏鶴想起昨夜夫人說的,小女兒的詩奪了第一,便讚了一句:“昨日的詩作得不錯。”
昨日雖然聽多了眾小姐的誇讚,但父親的稱讚是不一樣的。鍾媛悅抿著唇,笑了,那雙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杏眼彎起,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很是嬌俏可愛。
看著四女兒這個模樣,鍾柏鶴嚴肅的臉徹底鬆了下來,開口問她近來做什麼?讀什麼書?
看著眼前的父女,一旁的小戚氏心裏得意。
今日侯爺沐休,她提前吩咐小女兒身邊的奶娘,督促她過來請安,為的就是讓父女倆多些相處。
自家侯爺對兒子的教養很是上心,無論她所出的灝哥兒,還是天資愚鈍的庶子鍾灝凡,侯爺隔三差五就會叫到跟前考校功課。
對女兒卻是完全不過問。要不是她時不時,就讓女兒出現在他麵前,那真的就隻有過年過節的家宴才會見麵了。
他呀,從來就沒有想過喚女兒到跟前說說話,更不用說踏足女兒的院子,看看女兒了。
說來,侯爺對鍾媛圓感情最淡,除了她本身平庸之外,更多是因為見得少。
鍾媛茹和鍾媛欣兩個庶女有她的姨娘為她謀劃,偶爾也能陪侯爺用個飯。
而鍾媛圓呢,她一年也就叫上她三五次,那幾次中,她的倆個女兒霸占了侯爺的所有關注。可以說,鍾媛圓從來沒有和侯爺好好親近。
嗯~方氏還活著的時候,可能是有過的。
用過早膳,送走鍾柏鶴,小戚氏就摟著鍾媛悅坐到西次間的軟塌,“前段時間講的是後宅常用的手段。從今日開始,給你講講夫妻相處之道。”
一聽是這個,鍾媛悅臉上爆紅,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娘,女兒年紀還小呢。”
小戚氏輕撫著女兒的發絲,笑嗬嗬道:“你已經15,可不小了,最遲明年初就要訂下婚事,18歲前就得出嫁。”
小女兒的夫婿人選她兩年前就開始暗自相看,最讓她滿意的是冷府的冷旭,昨日,本想和華陽縣主套套話,奈何華陽縣主身邊一直圍著很多人,她尋不著機會。
“娘~”鍾媛悅臉上更紅了,把頭埋在小戚氏懷裏不肯出來。
小戚氏見狀,笑的眼角出現淺淺的皺紋。
就在這時,蘭枝捧著一張拜帖走進來,“夫人,華陽縣主讓人送來了拜帖!”
小戚氏一聽是華陽縣主,就伸手去接。
鍾媛悅也從小戚氏的懷裏鑽出來,看著娘手中的拜帖。
小戚氏打開拜帖,就見上麵寫著巳時初上門拜訪,不由琢磨開,他們長樂侯府與冷府也就在宴席上相見,私底下從來沒有來往。如今華陽縣主突然要上門,是為了什麼?
她看了看挨著坐的小女兒,靈光一閃,難道是看中她的悅兒,要聘為兒媳?不怪她如此能想,她可是知道,春闈前,華陽縣主就開始相看兒媳了,春闈後,卻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