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戚氏、小戚氏和柳氏領著全福夫人和妝娘進來,這外間一下子就顯得很是擁擠。
看了看間隔內外的八麵屏風,鍾媛圓覺得應該把它移開的,不過她沒開口,要是能移開,薑媽媽早就移了,用不著她開口。
見過禮後,說了一會話,全福夫人就笑著道:“圓姐兒來,我們先開臉!。”
“多謝夫人!”鍾媛圓彎腰致謝,隨著她坐到背眼處。
全福夫人用手觸摸了一下鍾媛圓的臉,驚歎道:“圓姐兒的肌膚是我見過最好的,又滑又嫩。”
這話一出,屋裏的人都看了過來,但這會鍾媛圓背對她們,也看不到。
開臉就是用線絞去臉上的汗毛,修整額發和鬢角,痛是痛的,但鍾媛圓覺得自己能忍,但眼角還是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開完臉,鍾媛圓繞道裏間重新潔麵,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紅彤彤的臉,鍾媛圓揚了揚唇,正襟危坐。
全福夫人被小戚氏她們簇擁著進來,站到鍾媛圓身後,左手扶向鍾媛圓的頭發,右手拿起放在紅綢上麵的桃木梳。從鍾媛圓頭頂的旋渦處下手,緩慢向下,口中吟唱道: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注1】
梳頭畢,接下裏就是由妝娘給挽發和上妝。戚氏、小戚氏和柳氏分別說了訓誡的話,如好生孝順公婆,伺候夫君,早日為夫君延續血脈之類,就帶著淩雨馨忙去了。鍾媛芙、鍾媛悅和鍾媛欣在屋裏陪她。
才挽好發,淩雨馨和柳氏就陸陸續續領了女眷進來,這些女眷昨日都是來過添妝的,要不是鍾家的族人就是交情好的世家。夫人們說過恭喜的話,就會離開,而小姐們則留下來。
當然這些小姐們不會就在裏間看她上妝,而是由鍾媛芙她們招呼著到廳堂喝茶吃點心,或是到院中逛逛。
鍾媛圓是新娘子,又還在裝扮,自然是不用起來迎來送往的,她隻要端著羞澀的笑接受她們的祝福,說上一句承你貴言就好了。
但在方夫人和舒瑤進來的時候,鍾媛圓還是讓妝娘停下,就要站起來。
方夫人忙攔住了,“不用起來,你乖乖坐著讓妝娘上妝就是了。”
鍾媛圓從善如流的照做,坐著喊人,“舅母!大表嫂!”方夫人和舒瑤昨日也來了,帶來了豐厚的添妝,代方大將軍表達不能親自回來看她出嫁的遺憾。
邊關的將領沒有聖旨,是不能回京的。當然,要是有大事,是可以請旨回京。不過不說隻是外甥女出嫁,就是親兒子成親也不算在大事裏麵。
書中方大將軍出場是在鍾媛悅嫁給男主的一年後。那一年,匈奴突然來襲,好在方大將軍提前察覺異常,做了防範,匈奴沒得到好,之後就是連續一年多的反攻,打得匈奴節節敗退,不得不投降歸順,這才班師回朝。
算算時間,還有兩年多呢。
方夫人婆媳說過恭喜的話,沒有離開,而是坐到全福夫人身邊,留下來看鍾媛圓上妝,之後又陸陸繼續有女眷到來。
妝發終於弄好,看著銅鏡中映出來的頭戴金鑲紅寶石流蘇鳳冠,耳戴金鑲紅寶玉流蘇耳墜,臉上是濃妝豔抹的自己,鍾媛圓挑了挑眉,十八歲的她,就要嫁人了。
全福夫人從凳子上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快換上嫁衣。”
舒瑤聞言,扶著方夫人起來,和全福夫人等人主動避出去。
待大家都出去,鍾媛圓在薑媽媽、以雅、以南和初雲四人的伺候下,換上大紅繡鴛鴦戲水的嫁衣和鑲著明晃晃東珠的紅繡鞋。
方夫人等人複又進來,全福夫人上前給她帶上沉甸甸的如意鎖樣式的項圈和龍鳳手鐲,然後扶她坐到床上。
鍾媛悅三人以及來的小姐們也都又進來,對著她就是一陣誇,誇她的嫁衣做得好,誇她今日好看。
你一句我一句的,很是熱鬧。不管這些話有多少真心,鍾媛圓聽著就很是開心就是了。
就在這時,淩雨馨又前來,說快要開宴了,請眾人前去吃宴,屋裏就隻剩下全福夫人、妝娘和鍾媛芙三姐妹。
沒一會,小戚氏、鍾柏鶴和鍾灝禹也來了。
鍾柏鶴和鍾灝禹留在廳堂,小戚氏進來,看著一身鳳冠霞帔襯托得光彩照人的鍾媛圓,不由想起再一次危急的大女兒,小戚氏臉上的笑容差點就維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