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隊。”一名隊員上前,在君止耳邊小聲說道,“我們剛剛也抓了幾個人類小賊去問,得到的回答和這蛇妖差不多,都是通過黑市交易的,信息由委托方提供,但他們也不知道委托方究竟是誰。”
“君隊,咱們現在怎麼辦?”
君止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刻回答。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應該先與張天師彙合,把那東西交給張天師重新封印後,再一起坐飛機將東西押送回首都。
問題是前來接應的張天師至今未到,而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如今撤是肯定要撤,但往哪撤呢?是換個地方繼續等張天師來,還是直接踏上回首都的路?
如果就這麼直接上路,路上出了問題怎麼辦?雖然從a市回首都隻需要兩三個小時的飛行路程,但那東西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沒人知道它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因此也不敢將其輕易帶上飛機。
可如果繼續留在a市等張天師……東西在a市的事已經暴露,誰知道一會兒還會引來什麼妖魔鬼怪?
君止將那蛇妖收進了葫蘆,正猶豫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目前來“劫鏢”的無論人、鬼、妖,對於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特衛隊成員而言其實都是小角色,除了能製造麻煩拖延時間以外,完全構不成威脅。那神秘的委托人難道真的會寄希望於這些人能從他們手上搶到東西?
還是說,叫這些人來原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因為真正要來搶貨的人,還在路上。
君止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當即決定:“準備撤離,回首都。”
周圍有人問:“不等張天師了嗎?”
君止搖了搖頭:“先往機場方向走,路上我再聯係張天師試試。目前我們已經暴露,繼續留在a市太危險了。”
“是!那下麵那群小混混兒?”
“留小汪在這看著,等警察來後交給他們處理。還有——”君止伸手一指季丹心,“這有條漏網之魚。”
“我?”季丹心指著自己,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是,哥,本人三好市民啊!我是被蛇追著跑才誤入這裏的!我跟那些人不一樣,我是受害者……”話一出口季丹心就意識到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可惜為時已晚。
君止看也沒看他,對身邊人說:“帶他下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通靈者上前拖著季丹心就往樓下走去。
“等等!別拉我……喂!”季丹心有些慌了,突然大力掙紮起來,“哥!哥!我說實話,你們不能把我交給警察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身上被人下了蠱蟲,我老大要殺我就是一個念頭的事!他如果知道我又進了警局,會……啊!”
季丹心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通靈者狠狠壓倒在地。
別墅內陰森的冷氣還未完全散去,入夜後的大理石磚冰涼。季丹心受過傷的肺部被壓在冰冷的地麵上,激得他渾身一哆嗦,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於是掙紮得更加賣力了——他其實不打算逃跑,隻是本能地想讓肺部能離開冰冷的地麵。
“定!”一旁的通靈者見他仍然掙紮得厲害,幹脆利落地在他額頭上拍了一張定身符。然後一邊拖著人下樓還一邊搖頭道:“你說說你們,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學好?犯了事兒都有的是借口,上次那家夥一被抓就說自己是神經病,你更誇張,還什麼蠱蟲?你以為蠱蟲是什麼爛大街的玩意兒嗎?這話還是留著去跟警察叔叔解釋吧。”
君止聽到這邊的動靜,遠遠地回過頭來望了一眼。
季丹心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眼眸中蹭地亮起了光,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君止,像是一個即將溺死的人看到了浮木般,希望他能聽自己解釋一二。
可惜君止隻是神色淡淡地朝這一瞥,又轉而去和隊員們說事情了。
季丹心眼裏的光暗徹底了下去。
他沒有說謊,今夜過後要是不能給裘老大一個滿意的答複,自己橫豎都是死。可是很顯然,他的話對方不信,也不想聽。
季丹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越拖越遠,連日來的遭遇感受一齊湧上心頭,突然間鼻子酸了一下,莫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