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二字讓師明覺冰寒的眼神稍稍融化了些，他恰好瞥見了神龕上麵擺放著的幾個香爐鼎，裏麵還有香客們敬的香。
威壓憑空消失。
雷禦森長出一口氣，身上的沉重驟減，混沌的腦袋輕鬆了不少。他看了一眼現場眾人，見其他人也在慢慢地恢複中。
“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主播快點兒吱一聲，那邊發生了什麼，剛剛怎麼怪怪的？】
現場除了雷禦森之外，大都用既驚又恐的眼神一齊看向了師明覺的方向。
譚道長捂著心口的手顫巍巍地不停發抖：“你，你……”
“不是說受了內傷？”師明覺被雷禦森勸阻後，心氣不順，將目標重新對準了譚道長：“是傷了哪兒？你倒是說說看，心肝脾肺腎，哪裏疼？”
師明覺神色和聲音都恢複了淡然，可聽在雷禦森和譚道長耳朵裏就是有種心驚肉跳的驚悚。
精神雷達高度預警，譚道長閉緊嘴巴一言不發。他怕自己說了哪裏疼，有可能就真的疼了。
“不說話……那就當都疼吧。”師明覺自顧自地下了判決。
話音落下的同時，剛剛還撐著膝蓋站著的譚道長臉色一下變得灰中泛青，沒有任何預兆地往前栽倒在地，從他的身體內部擠壓著發出‘啊——’的一聲痛呼。
“譚道長！！”
雷禦森愕然看向師明覺，剛才那一瞬間的擔憂竟成真了。眼見著那位恢複了知覺的主播將手機調向譚道人，他來不及多想上前一把奪下手機，強行切斷直播。
“雷嘯、雷奔，愣著幹嘛，趕緊工作，先把香客們送走。”雷禦森冷靜下來向著手下吩咐。
先前以為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正殿裏還留著那群香客湊熱鬧，現在必須要優先處理這些普通人了。剛才接連發生的事件恐怕沒辦法像平時那樣忽悠過去。
“還我手機！”主播糾纏在雷禦森的身邊，被雷禦森抓住肩膀對視了兩秒後，即刻安靜了下來。
雷禦森的兩位手下這會兒強行用某個東西依次在那些香客們眼前晃了晃，被嚇住了的香客們在這麼著之後安安靜靜地跟著他倆往前殿走去。
師明覺攏著袖子冷靜地看著雷禦森三人的行為，很快看出了點兒門路：這是三個連入門都沒有的家夥。不對，有一個勉強算入了門吧。
勉強入門的這個人用了些視覺幻術，另外兩個本事不夠，借助了某種法器麼？怪有趣的。這個世界並不像他一開始認為的那樣沒有道法修行中人。就是太弱了，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兒。
很快地，正殿剩下的就隻有‘二仙觀’眾人、教協外門弟子還有雷禦森所代表的一方。
“靈控局的人？”有人認出了雷禦森他們。
雷禦森嚴肅地點點頭：“接下來這裏一切歸我們接管。都老實待著別動，我方已經給你們各派內外門管事發了通知函了。今天這事，你們需要給出合理交代。”
“是‘二仙觀’這幫妖孽鬧事！這人……這人會邪術的，你們也親眼看到了。他剛才……”剛才說了句話，譚道長就不行了。
“‘二仙觀’有正規注冊文件，我看到的是你們踢上人家的山門。具體發生什麼，我們會詳細調查清楚。”雷禦森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雷嘯，把那一家三口單獨管理，地上的藥丸殘渣都采集好了。”
交代完畢，雷禦森轉身麵向師明覺，扣手行了個玄門法禮：“在下雷禦森，屬第三方監管機構，懇請仙長給予工作上的配合。”
“官家人？”師明覺自我判斷道。
“也算。”他肯搭理自己，雷禦森就忍不住高興，想要和他多說幾句，“不知仙長尊號？”
師明覺對於懂禮數的人還是樂意給兩分薄麵的，他再度攏起衣袖：“本、人……師明覺。‘二仙觀’開宗立派之人。仙長二字……當不得。”
最後這句屬於自謙。師明覺對這個不熟悉的世界知之甚少，決定在鬧清楚之前還是稍微收斂一點兒。
“師……兄！”雷禦森聽他說話用詞比較舊派，便從善如流地稱兄道弟起來，也算是他的一點小私心，他想和這位，建立關係。
師明覺麵不改色認了這人的稱呼：“接下來需要我們做什麼？”他姿態高高地垂眸詢問。
……
沒多久救護車、警車、靈控局專車陸續趕到了‘二仙觀’。受傷的譚道人和中年藥男被急救人員地抬走了，警察們被靈控局的行動負責人給支了開來，現場留下的基本都屬於圈內或者知道這個圈子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