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月不知道自己那些話對於周子衿是否有用,但是她確實仁至義盡,這是她的看法接不接受就是周子衿的事情了。
後幾天南黎月就沒去找周子衿了,她並不打算回南疆,既然打算留在新葉鎮,那麼自然不可能永遠待在李家村這麼個小地方,南黎月便又起了賺錢的打算。
雖然上次在賭場賺了一筆,但是對於南黎月而言還遠遠不夠。
秋天是適合打獵的時節,村子裏的獵戶也會上山去打獵,南黎月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去和顧晏清說了一聲,然後帶著烏雅一起上山打獵去了。
她們倆帶了三天的幹糧,以南黎月的性格,不打點好東西是不會回去的。於是走前,南黎月順便和顧青說了一下照顧好顧晏清,又在廚房備下了一點半成品的菜,隻要加熱一下就可以吃,才帶著烏雅上山打獵。
她們在山上呆了三天,直到最後一天的時候南黎月才打到了自己想要的——一頭十分肥碩的大野豬,然後兩個人雇了一些人帶著她們的勝利品回了家。
南黎月和烏雅都是地地道道的南疆姑娘,在山林沼地長大,對於獵殺獵物都是得心應手。兩個人一次,不僅殺了一頭大野豬,還捉回來十來隻野山雞和野兔,單是賣出去也不是一筆不少的買賣。
南黎月缺不僅僅是如此打算的,烏雅帶來的行李裏也有著南疆特有的花椒和朝天椒還有一些香料,南黎月把種子種下,決定用剩下的東西做點吃的。
南黎月的好心情一直到走進廚房。
“顧青。”
南黎月咬著牙將這兩個字擠出來,烏雅站在南黎月身後不說話。
廚房裏的蜘蛛網又長了出來,爐灶裏沒有一點木灰,但是灶台上卻是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南黎月麵色陰沉的打開櫥櫃,看見有些生黴的飯菜臉色就更難看了。
顧青在聽見南黎月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廚房,他也知道南黎月,隻能歎一口氣。
“南姑娘。”
南黎月臉色並不是太好,平時臉上的淺笑都垂下了些,她語氣冷漠,又有些嘲諷:“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家公子的?你想讓他死嗎?”
廚房的東西分毫未動,南黎月不用想就知道顧晏清在她三天不在家的時候根本沒有吃東西,這讓南黎月十分火大,火大的原因也並不是她多麼喜歡顧晏清,隻是很不爽,她自從來了之後為了彌補顧晏清還清原主留下的孽緣,可以說是對顧晏清百依百順,萬般照顧了,可這人這是什麼意思呢?找死嗎?
顧青看出了南黎月的憤怒,不說話。南黎月直接走上前,一把揪住了顧青的領子:“我在問你話,說。”
南黎月笑著眼神卻極為冰冷,顧青咬了咬唇才說:“是主子不願吃……姑娘,是顧青無能,但主子已經三天未進一滴米,求姑娘去勸勸主子。”
南黎月知道她和顧青生氣沒用,甩開對方的領子,去煮了一碗米粥,端著就去找顧晏清。
她很不客氣的直接把門用腳踹開,顧晏清和以往一樣坐在窗邊發呆,聽見聲響才轉頭看向南黎月。
南黎月把餐盤直接摔在桌上,然後氣鼓鼓是看著顧晏清。
顧晏清疑惑,甚至有些不解的問:“你在生氣?”
“你說呢?”南黎月氣笑了,火氣卻一點點都壓不住“顧晏清,你怎麼想的?想餓死自己不成?”
顧晏清不說話,南黎月垂下了眸子。
“顧晏清,我無法理解你。你一心求死,卻死不了。可你知道嗎,世上又有多少人想活著卻無法活下去……”
南黎月靠在窗邊,她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著,卻像是被雲層遮住的星光,有些暗淡。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左耳戴著一枚鴿子血的耳釘,在陽光的照射下透露出鮮血的豔紅色,印射在南黎月的臉頰上,像是一抹血痕。
“我也想活著。”
南黎月低笑起來,活下去,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夢想,她想活著,活下去才有著無限的可能。
“顧晏清,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追問你想死的理由。隻不過,你看我都喂了你這麼長時間了,別讓我白費那麼多心思。好嗎?”
顧晏清注視著南黎月的眼睛,不發一言,然後端著米粥吃起來。
南黎月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逼著顧晏清活下去,他們兩個人終究也是不一樣的。
南黎月等顧晏清吃完,才離開。
隻是在她剛剛推門的時候,顧晏清才輕輕說了一句:“好。”
一句話沒頭沒腦,南黎月聽見聲音,露出了一個笑。
“好。”
我們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