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月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隨意搭在桌麵,食指輕輕一下又沒有一下的敲著桌麵。
“朱娘這春和樓瞧著平日生意不是太好呀。”
朱娘聞言輕輕歎氣:“是啊,泰和樓的掌櫃不知道從哪裏挖了一個宮裏以前的禦廚過來,那些菜色以前那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見到的,一下就把生意搶光了。”
春和樓是朱娘家的家族產業,傳到她已經傳了第四代,樓裏不是沒有招牌的菜色,但也是傳來好幾代,出了些吃習慣的老客人,也沒有什麼年輕人愛吃了。
沒有新菜色,便沒有東西好吸引客人。這樣下去,酒樓遲早要關門。
南黎月眼中劃過一抹暗光,又一瞬間恢複平靜,她聲音緩緩:“我這裏不止隻有鹵味一個菜方,就是不知道朱娘你要不要?”
朱娘也已經聽明白可南黎月的意思,於是她問:“娘子,想要什麼?”
“朱娘不必如此防備我,我是來合作的。”南黎月微笑“我要春和樓的五成分成。”
朱娘的眉頭皺起:“這位娘子,你可知道五成利潤對於春和樓來言是多少嗎?這可是半個春和樓。”
“我自然是曉得,所以我也不是為難朱娘,有句話說得好‘沒若是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沒有本事我也不會如此提不是麼。”
南黎月不急不緩的指了指桌上的鹵肉:“這隻是其中之一,我先交付一些鹵肉給朱娘你,朱娘你去賣上幾天再考慮是否與我合作吧。”
朱娘思索了一會點頭,卻也不好意思白拿南黎月的東西,便讓小二又去取了二兩銀子拿給南黎月,南黎月留下了三斤的鹵肉便帶著烏雅離開了。
“姑娘,那個朱娘真的會和我們合作嗎?”
“她會。”南黎月隻是溫和笑著,揉了揉烏雅的頭“三天後,我們再來就好了。”
烏雅點頭乖乖跟著南黎月走了。
三天後,南黎月如約而至,朱娘也是早早就在門口等候了,看見南黎月就迎了上去:“娘子,你來了。”
“看來朱娘也已經想好了。”
南黎月微笑,跟著朱娘上了三樓細談。
南黎月才知道朱娘全名朱顏,是春和樓的第四代當家,本來這樓裏的大廚是她的丈夫,可惜一次丈夫出門出了意外去世了,於是就隻能她自己打理家業。朱家最早是屠戶出生,後來才改做了餐飲,朱娘從小跟著家人耳熟目染的也就是酒樓裏的生意,她把南黎月留下的鹵肉做成了鹵肉飯賣,單單是三天收入就超過了之前半個月,更是供不應求。
“南姑娘,這合作我答應下了,隻是南姑娘真的可以幫我春和樓的生意好起來嗎?”
朱娘雖然還有些遲疑,但是也拿來了紙幣,找來了鎮上的公正寫契約。
南黎月輕笑:“這是當然,甚至我可以讓春和樓成為整個大梁的第一酒樓,以後不止新葉鎮,甚至京城都會有春和樓的一席之地。”
南黎月的語氣是溫和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張狂,朱娘看著南黎月的眼睛卻知道她不是在說謊,這是一種底氣,沒有絕對的實力也不會有這種底氣。
這樣的底氣,讓朱娘更加相信南黎月的能力。相比讓家業沒落,她也更願意賭上一把。
“好,那麼以後就要好好合作了。”
朱娘在契約上簽下了名字和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南黎月也毅然。
“朱娘姐姐也別喚我南姑娘了,我表字月娘,朱娘姐姐喊我月娘就好。”
既然已經是合作關係,南黎月就把朱娘當做是自己人,她和朱娘又一同去了廚房,手把手把鹵肉的方子交給朱娘,又教了幾道南疆才吃得到的菜色,一個沒留神時間就到了黃昏。
朱娘本想留下南黎月吃飯,南黎月卻說家裏還有人等著,朱娘才曉得南黎月竟是成了親的,於是不強留,派了酒樓裏的馬車送南黎月和烏雅回去。
就算是李家村最好的也不過是村長的牛車而已,也就是南黎月家在村頭,才沒有引得多少人注意。
南黎月下了馬車就看見坐在院子裏等著她的顧晏清,笑嘻嘻的貼上去問:“阿晏,是在等我嗎?”
“阿晏?”
顧晏清聽到這個稱呼眉頭微微一挑,南黎月毫不在意的說:“隻是覺得親近而已,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不這樣喊你了。”
顧晏清沉默了一會:“無妨,你想叫便叫吧。不過,你既然叫我阿晏,禮尚往來,我該喊你什麼?”
南黎月絲毫沒想到顧晏清居然應了,她思索一下,忽然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那就……喊我月牙兒吧,如果你不願意喊我月娘也好。”
說出月牙兒的時候,其實南黎月是抱著玩笑的性質,可當顧晏清喊出“月牙兒”的時候,南黎月的心髒忽然跳的很快。
她有多久沒有聽見有人喊她這個名字了?似乎祖母死後,便再也沒有人喊她這個名字了。
“月牙兒?”顧晏清看見南黎月發呆有些奇怪,南黎月搖了搖頭,對著她燦爛一笑。
“好啦,阿晏我們回家吃飯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