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會是任希的公司,怪他對國內音樂市場一知半解。

“那你拒絕啥呢?咱們昨晚不是說得好好的,先把音樂人賬號做起來,慢慢吸粉。”

“到時候盛星的女團一出道,東風不請自來啊這是!”

鴛鴦鍋正在騰騰地冒泡,升起的煙熏人眼睛。

褚鬱似在思考,其實道理他都懂,眼下隻有兩種選擇:一是放鴿子,跟盛星的合作黃了;二是加入女團出道綜藝的項目,為時不會太長。

——前者代表著他要跟任希劃清幹係,後者就不提了,擺明了人家挖坑他閉眼往裏跳。

聚餐結束,他們隨便找了家有駐唱的清吧。

阿布幾人像是有那個社交牛逼症,換場自告奮勇上場開唱,帶動氛圍一流,搞得跟他們專場似的,險些把原駐唱的飯碗給砸了。

褚鬱微醺地晃幾下酒杯,正猶豫要不要找個地方抽煙。

阿布先返了回來:“哥們,你今天很不對勁啊。”

褚鬱失笑:“很明顯?”

“可不。”阿布打量他,“為情所困?愛而不得?”

褚鬱似笑非笑地飲了口洋酒。

晦澀不明的環境下,他的眼眸過分深邃,透著流動的疏離感,阿布這個老情聖一下拿捏了:“都猜錯了啊?那就是碰上前任了。”

褚鬱挑眉:“還挺準。”

“哇,講這種,咱也是老江湖了,把過的妹比這家清吧的顧客還多。”

這兒約莫坐著七八十號人呢,也不知是不是吹的。

褚鬱懶散地靠在柔軟座椅上,成功接受阿布迫切的眼神,卻賣起關子閉口不談,阿布冒出一連串的“不是吧不是吧”。

褚鬱投降道:“實在要聊,我更寧願上去唱首歌。”

話是他自己撂下的,後來他還真被剩下倆夥伴喚去,抱起吉他唱了首jeremypassion的《lemonade》。

幹淨且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彈唱著:he"sherain

原曲是唱給心動的女孩,他動了些心思將歌詞的細節處做了改動。

在場的客人都聽得心花怒放,捂嘴犯花癡的、舉著手機錄像的、嚐試問他要聯係方式的,而褚鬱唱完下場,沒有任何留戀。

阿布一拍腦袋,將聲音壓低:“媽的,我明白了。”

褚鬱:“嗯?”

“兄弟你……喜歡男的啊?”

褚鬱一瞥窗外,這才發現雪早已停了:“也不算,碰巧他不是女孩而已。”

“嘶,那你就是被掰彎的啊,這麼有難度的事,你前任是花了多久追到你的?”

“記不太清了。”

任希那家夥分明知道他喜歡女孩,還要使出渾身解數死纏爛打,戰線拉得賊長,隻記得折騰了很久才把他泡到手。

褚鬱清楚地記得每件事、每個細節,唯獨不願回憶那段時間有多長。

——否則一經對比,他們在一起沒多久,後來分開的時間又太漫長,一寸呼吸都足夠嘲笑他的真心。

“不早了,下次約啊,祝你的行李箱早點找到。”

“謝了。”

“想開點,撞見前任這種事真沒什麼,誰醜誰尷尬。”

褚鬱心想,罪不至此,任希那家夥隻會跟孔雀開屏似的,漂亮著呢。

一身酒氣,打車回到家,褚鬱洗完澡躺床卻毫無困意。

他的腦袋依舊渾濁,洛城撞到他身上的人,機場的同款行李箱,賣歌賣到前男友的公司,還想起了任希愧疚的眼神。

原封不動的把戲,製造各種機會假裝“巧合”,然後噘著嘴要親:求來的簽都說仔仔注定要跟我在一起,就親親我嘛。

褚鬱越想就越把瞌睡蟲驅得遠遠的,今晚還能不能睡著了?

他燃了一支煙,抽到窗外對麵樓有家人開了燈,不久燈又滅了,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聲提示音,跟約好了似的——

【飼養員哥哥感冒了好幾天~】

【崽崽在哪呀~快去關心關心飼養員哥哥吧~】

媽的,差點以為是任希搞來了他的聯係方式,結果是遊戲的上線提醒。

褚鬱實在沒心情上遊戲,閉上眼甩開手機,當他嚐試再次入睡時,一根弦被扯得頓緊,他當即睜開了眼——

黑暗中,褚鬱口幹舌燥得厲害,心跳也微微加劇,他切到微信,點開跟無良老板的聊天界麵,光是濾清思路就花費了好長時間。

手上敲了又刪,刪了又重新打字發送:老板,跟我99匹配的金主是不是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