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所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宇智波斑垂眸望著懷中的小東西。
少女的表情驚慌失措——對於麵癱的宇智波們而言,她此刻的表情變化實在可以稱得上異常豐富,非常精彩, 仿佛被掐中尾巴的炸毛小兔子, 一副闖了禍想鑽地縫的無地自容模樣。
這樣看的話。
還挺……好玩的。
宇智波斑麵無表情的想。
當然, 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尤其是石化當場的宇智波鳶, 連自己墓碑上要刻什麼字都想好了。
然後她像是按了倒帶鍵迅速後撤,將方才自己撞塌的紙門門框咣當一聲摁在門口, 然後揪起門外呆住的宇智波佐助,裝作無事發生,掉頭撒腿就跑。
開玩笑!
對祖宗不敬了這麼多次!她是不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
“佐助啊。”一邊跑,宇智波鳶甚至一邊開始交代起了後事:“我出任務的小錢錢全部攢在天守閣的床頭櫃裏,拉開就能看到存折。”
宇智波佐助:“但是姐姐, 我們來了新的世界,之前的存折和錢都不管用啊。”
“佐助啊。”宇智波鳶繼續說:“日後姐姐的本丸刀劍男士狐之助外加一隻鶴丸國永全部都拜托給你了,給我好好的養活他們。”
宇智波佐助:……這是在臨終托孤嗎。
“佐助啊。”宇智波鳶一臉嚴肅:“還有記得一定要把我壓在床墊下麵的日記本燒了, 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愚蠢的弟弟啊。”
宇智波佐助:“。”
“姐姐, 你太緊張了。”他幹脆利落的站住腳, 擺出一副成熟弟弟的嘴臉開始教育姐姐:“既然他是我們詐屍的先祖,那就應該不會對小輩計較, 而且啊,為什麼姐姐你要那麼害怕她,姐姐你也很厲害啊!你是我們一族的天才呢!”
宇智波鳶:“……”
雖然忽然挨了一通亂誇有點感動,但是她這會兒隻想怒噴, 愚蠢的弟弟!你知道個嘚!
我厲害?再厲害的天才在宇智波斑麵前都會被當成落水狗痛打吧, 更別提我還是個摻了一通水份的天才!
“弟弟, 你不懂。”宇智波鳶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藹一些:“對待先祖要尊重,尤其是你不知道人家的力量甩了你幾個次元量級的時候。”
這個小崽子總是迷之自信,在某些“記憶”裏去找兄長複仇時,頂著三勾玉去對抗萬花筒,壓根不知道這兩者間差距有多大,哥哥給他放了個海,他還覺得是自己牛逼。
“哪有這麼誇張。”宇智波佐助嘖了一聲,隨即說道:“在我眼裏,姐姐就是最強的!未來會變得比所有人都強!你就是我為之努力的目標!”
宇智波鳶被他誇飄了:“啊哈哈哈,你這個彩虹屁吹的很好,聽很不錯,下次再接再厲。”
“什麼啊,這些明明是我的真心話。”宇智波佐助盯著她上上下下望了一通:“還有,姐姐你說剛剛遇到了生命危險,是關於什麼的?是在去咒術高專時遇到了敵人嗎?”
方才和咒靈搏鬥時,除了燒天照時眼睛流點血,身上沒實際傷口,實際擦擦也就掉了。
所以看不出來外傷。
“沒事啦。”宇智波鳶安慰他:“也就差那麼一秒鍾會被咒靈撕吧撕吧咽下肚你一輩子就見不到我的級別而已。”
宇智波佐助:“……?”
“是我完全應付不來的敵人,天照甩了好多次,一群咒靈蜂擁而至,燒也燒不完。”宇智波鳶說的輕描淡寫,卻三言兩語勾勒出了當時的情況究竟有多麼危險。
宇智波佐助一時間有些懵:“那,你,你是怎麼……”
“剛剛說過了呀,是那位先祖千鈞一發之際擋在我麵前,輕輕出了個手,就一招之內就把敵人秒了。”宇智波鳶伸手拍他的腦袋瓜,恨鐵不成鋼:“所以說,你對那位大人要尊敬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就弟弟這種態度,沒有被打死算宇智波斑脾氣好!
話說脾氣好這個形容詞,真的能夠出現在斑爺身上嗎。
宇智波佐助蹙眉點了點頭,不過過了一會卻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姐姐。”宇智波佐助開口問道:“那你剛剛的那種行為算不算對先祖不尊敬?”
哪壺不開提哪壺唄。
那種行為。
哪種行為?
就是那種行為吧。
宇智波鳶的笑容龜裂,方才選擇性遺忘的記憶這會兒重新回歸,她的嘴角抽搐。
那麼問題來了。
——剛剛給她救下來的這條小命,祖宗會收回去嗎?
就在這時,本丸的大門被咣當一聲撞開,宇智波鳶聽的心頭一顫,回憶起之前險遭拆家的殘暴經曆。
“小鳶!”
家入硝子一個健步衝上前,死死的抱住了她,頗有種同伴失而複得幾乎喜極而泣之意。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家入硝子的個頭比她高一些,她將小姑娘緊緊摁在懷裏,一遍遍的重複道:“……你沒事真的真的太好了。”
突然就深陷入漂亮姐姐的溫暖懷抱,宇智波鳶一時間有些無措。
太久都沒有直麵這樣的熱情,她結結巴巴的安慰道:“沒關係的,硝子姐姐,你看我現在挺好的,還沒死。”
屬實是直女安慰的典範了。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家入硝子的眼淚又快繃不住了。
“你……騙我了。”
宇智波鳶:啊不可能,我們宇智波向來行的端立的正,像臥底騙人的事情從來不會幹的。
“你說你能拖住咒靈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吧?”家入硝子將小姑娘的腦袋死死摁在胸口,語氣哽咽:“為什麼啊,小鳶?我們根本還沒有認識多久,幾麵之緣罷了。”
為什麼呢。
宇智波鳶想,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個蠻善良的人?
既然之前收到了善意被治好了眼睛,那麼,在他人遇到危機時伸出援手,用她為自己治療的眼睛對抗敵人,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而且之前那種情況,要麼是她們倆一起“哦你快逃”“不我不逃”,反複推拉,倆個人一起死的整整齊齊麻溜的,要麼就是留下尚能有一戰之力的她殿後。
應當做出怎樣的選擇,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