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視線落在趙母身上時，一個畫麵出現了，聞梓好不容易暖和起來的身子，又瞬間成了冰塊。
聞梓在趙母的命運裏看到了一個已經沒有了呼吸，再也無法睜開眼的趙寧。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將視線轉向趙父。
然後，她看到了趙寧的葬禮現場，以及參加葬禮的自己。
“你怎麼又發呆了？”趙寧的影子擋住了她的目光，她壓低聲音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我房間休息？”
聞梓搖頭，“沒事，我去廚房幫叔叔洗菜。”
“不用不用。”趙母拉著她往沙發走去，“你叔叔一個人就可以，你難得來一次，來陪阿姨說說話。”
聞梓滿腦子都是趙寧相關的三個畫麵，她心不在焉地陪趙母和趙寧聊天，一邊努力從畫麵中找線索。
可不管是趙母還是趙父的畫麵，竟沒有一絲可參考的東西，連事發的時間都不知道。
陸凜頂著感冒忙了一天，下班時他感覺身體無比沉重，喉嚨燒得都快說不出話了。
簽好最後一份文件，他收拾東西下班，開車去了林月爾的公寓——媽和聞梓都不在家，回去了也隻能麵對保姆，想想就無趣。
林月爾是因工作調動回國的，倒時差的這幾天都跟陸凜在一起，交接工作堆了一堆，下班回家都還在電話處理。
結束一個電話會議，林月爾手撐著桌子，輕輕按摩著太陽穴緩解疲勞，一邊打開了外賣軟件。
剛看好要點餐，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了動靜，她愣了愣，轉頭就見陸凜一臉疲態地從玄關走進來。
“阿凜？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嗎？”林月爾走過去接過他的外套。
“我媽她們不在家。”陸凜疲憊地倒在沙發上，“你吃晚飯了嗎？我讓人送過來。”
“我準備叫外賣，你想吃什麼……”林月爾發現了什麼，繞到陸凜麵前，把手放在他額頭上，“你生病了？”
陸凜虛弱地朝她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小感冒，吃點藥睡一覺就好。”
“都發燒了還逞強！”林月爾果斷點了粥和退燒藥，又去倒了杯熱水，“我叫了跑腿幫忙送藥，你先喝點熱水，吃了東西再吃藥。”
陸凜沒再說什麼，乖乖喝水躺下，林月爾又拿來了毛毯給他蓋上。
看她忙前忙後，陸凜心裏有種說不清的失落感，他以前生病聞梓總是比他自己還先發現，也總是她在照顧，可今天上午在辦公室，聞梓卻完全沒有察覺到。
是因為正好在喝湯，以為他是被嗆到了嗎？
聞梓心事重重離開趙寧家，回到家，果然沒看到陸凜的車。
保姆過來幫忙放東西，她明知故問道：“媽和老公回來了嗎？”
保姆動作一頓，歎息說：“夫人剛回來，先生還沒有。”
聞梓情緒肉眼可見的降了下去，“這樣啊。”
她本來就因為趙寧的事心神不寧，方才隻是強打精神，如今不用偽裝倒正符合了失落痛苦的模樣。
保姆一看她這樣就忍不住心疼，安慰道：“太太你別想太多了，我聽司機說先生最近公司很忙，可能又要加班呢。”
聞梓很牽強地擠出一個笑容，“嗯，我知道了。”
然後失魂落魄上了樓。
趙寧相關的幾個畫麵一直在她腦海裏回放，閉上眼的時候，聞梓仿佛被拉到了畫麵裏，種種窒息感壓得她快要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