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淺淺眼疾手快抽走板子搭在腿上，幽幽歎了口氣。
哎……這個時間點，生意也著實太冷清了些。
流浪狗似乎是這一片的常客，賀淺淺總是能看見它從小賣鋪門口經過。
不知道是不是小賣鋪真正的主人會丟些零食給它吃。
想著想著，賀淺淺就覺得肚子餓了，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火腿腸，打算先墊墊肚子。
用牙齒咬開包裝，捏住一頭的小揪揪一撕而下，粉嫩緊實的肉就露了出來。
賀淺淺正張口要吃，就聽流浪狗突然“汪”地一聲低吼。
賀淺淺被驚得手腕一抖，火腿腸從中斷裂，“嗒”地掉在宋旗慘白色的臉上，又繼續彈落到地麵。
啊啊啊……這火腿腸比打印宋旗的黑白照還貴五毛啊！
「周扒皮係統！是不是你！」賀淺淺直覺這種無聊的小鬧劇，肯定就是係統的手筆。
係統換上了看熱鬧專用口吻：【你急了。】
「我急你的大頭鬼！」賀淺淺無語，「你這都是什麼爛懲罰，我早就想說了，你還真以為這種小打小鬧能對我有影響嗎？」
係統聲音變得嚴肅：【有。】
賀淺淺沒有發現，雖然係統的這些小手段還不如一隻愛惡作劇的熊孩子。
但每一次的懲罰，都會讓她無意中另辟蹊徑，找到解決眼下麻煩的突破口。
這次也一樣。
賀淺淺彎下身子，正心疼地要撿起火腿腸丟掉，就見手邊遮蓋住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流浪狗並沒有搶走沾了灰塵的食物，而是在火腿腸邊坐下了。
賀淺淺收回手，抬頭，對上了一雙渴盼圓亮的眼睛。
“你想吃？”賀淺淺試探地和流浪狗交流。
流浪狗像是能聽懂她的話，又低低吼了一聲。聲音粗糲，有著不同於它體型的厚重感。
賀淺淺靠回椅背上：“想吃就吃吧，被你吃了，總歸沒有浪費。”
流浪狗聽不懂她一長串的話，迷惑地左右歪了歪頭。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看賀淺淺，又看看地上的火腿腸，沒敢動彈，隻是伸出舌尖舔了舔鼻子。
賀淺淺被那雙純粹的眼眸逗樂了：“吃吧。”
流浪狗聽見口令，瞬間後腿一蹬，向火腿腸撲去。
看上去小小的嘴巴嚼起食物來，像上下開合的訂書機，三兩下就嚼碎入腹。
吃完了嘴裏的，流浪狗又盯上了賀淺淺手裏剩下的半根。
不過這次它倒沒叫，隻是直勾勾盯著賀淺淺的手，走到近前，一屁股又坐下了。
賀淺淺搖晃了下手裏的火腿腸：“還想吃嗎？”
流浪狗又舔了兩下鼻子，它的想法已經傳達得很充分了。
賀淺淺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不靠譜，但又好像能嚐試一下的主意。
她轉身走回店裏，從玻璃櫃台後抽出了宋旗座椅的靠枕。
拿出店外，蹲下身，把靠枕湊近在了流浪狗鼻子前。
“你仔細聞聞這個，要是能找到他……”賀淺淺搖了搖另一隻手裏的火腿腸，“這個就是你的了。”
流浪狗似乎並不能立刻理解賀淺淺的意思。
一人一狗麵對麵蹲著，目光僵持了約莫半分鍾，終於一方有了動靜。
隻見流浪狗站起身，主動湊近靠枕聞了聞，又低頭貼向地麵，鼻尖四處聳動幾下。
忽然，像有了發現一般，邁動小短腿朝宋旗被抓走的巷子去了。
賀淺淺趕緊收拾好門口的椅子，關了店門，夾著抱枕跟上。
賀淺淺放下卷閘門費了些時間，流浪狗見身後沒有人跟上，還在原地停住等了她一會兒。
聞到賀淺淺的氣味靠近，這才重新往巷子深處走去。
巷子的另一頭連接著一條不寬的馬路。流浪狗尋路的腳步在快到馬路邊時慢了下來。
這裏來往的人多、車多、氣味也多。
或者宋旗被黑衣人帶上了車子，那想要讓流浪狗靠嗅覺找到他，就更難了。
賀淺淺把靠枕又給它聞了聞，流浪狗前肢匍匐在地上四處嗅聞，毛絨絨的腦袋忽然一抬，往西邊走去。
在賀淺淺對方向的認知裏，沒有東西南北，隻有前後左右。
即便狗狗聞出來宋旗可能在西邊方向，賀淺淺也隻知道，這是出了巷子在左拐。
流浪狗一路走的不快，賀淺淺慢慢跟在它身後，像老大爺遛狗散步一樣自在。
反正找到宋旗的時限是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內不幸的懲罰又已經結束了。
也就是說，在係統刷新下一次懲罰時間前，不管是找，還是用錢贖，宋旗都已經回到她身邊過了。
除了會損失點係統時長獎勵，至少在這兩個小時……不，還有一個小時四十分鍾裏，她都不必擔心那個無聊的係統再來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