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過顧晚吟的臉,貼近他的耳邊道:“顧晚吟你好好活著,藥王穀才能好好的,你若有事,我可不保證藥王穀還能存在,尤其是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子。”

顧晚吟看著司徒君回,盯著他嘴角的那抹壞笑,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直到眼睛幹澀發紅,他心裏堵的慌,然而卻無計可施,還必須聽他的。

如願以償的司徒君回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了顧晚吟嘴邊。

他稍微遲疑了一下,最後不得已不情願的喝了那口粥,當然還帶著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顧晚吟看著那碗熬的粘稠粥,想著:這就是司徒君回,吃掉它,把這煩人的東西吃掉,吃掉他,就不煩了。

所謂化悲憤為動力大概就是這樣吧,顧晚吟自己的臆想下哼哧哼哧喝完了一大碗粥。

司徒君回看他喝的痛快心裏也跟著痛快了不少,麵上也帶了些許的笑意,隻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顧晚吟是如何能喝完這碗粥的會不會氣的吐血。

之後的日子大多和今日相似,每次司徒君回對顧晚吟無計可施時,就搬出“藥王穀”這個殺手鐧,屢試不爽。若是運氣好的話,他還能去仙境遊一遊;若是運氣不好,隻能抱著人睡。不過無論是哪樣,他都樂在其中。

一轉眼兩個月匆匆而逝,離新年已經不足半個月了。

顧晚吟依然是那副老樣子,每天話很少,吃的也很少,總是要被逼著才能多吃點,這一遭下來人也瘦了一大圈。而且他本來就瘦,如今模樣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破碎感,每次司徒君回看到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馬上就要飛升成神去了。

這兩日京城開始下雪,雪花到處飛舞,落的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一片好幹淨。

雲初本想讓顧晚吟試試司徒君回差遣安全送來的狐裘,剛行至門口,就看到顧晚吟坐在窗邊,眼睛望著的方向是南邊,隻是高大的宮牆阻擋了他的視線,他能看到的不過隻有一畝三分地而已。

按理說,作為顧晚吟貼侍女的雲初應該即刻上前,拉著她的主子遠離窗邊,以防寒氣入體。

可看著顧晚吟那帶著憂傷的眼神,雲初就邁不開腿了,她隻能站在這個地方看著他,給他一點安靜的空間。

於是就形成了這樣的場景,顧晚吟望著遠方,雲初看著他。

忽然,雲初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在驚恐中回頭,發現原來是雲霧。

雲初拍著胸口壓低聲音的道:“雲霧姐,你嚇死我了。”

雲霧不解的問:“雲初,你在這裏站著幹什麼?不是去給公子試衣服了嗎。”

雲初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雲霧,指著窗戶的方位道:“你看,公子。”

雲霧認真看了一番,點頭感慨道:“公子好像很傷心唉。”

“是啊,你看,公子看的方向是南邊呢,公子……應該是想家了吧。”

雲霧輕輕歎了一口氣,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看著顧晚吟怔怔的出神。

片刻後,雲初好似是想到了什麼。

“雲霧,梅園的紅梅前幾天開了,咱們帶公子去看吧。”

雲霧有些躊躇,她比雲初大一歲,心思也更細膩敏感。

“可是,我還要去內務府領裁衣的新料子。而且,剛下完雪很冷的,咱們要是把公子給凍著了,你猜陛下會不會扒掉你的皮。”

雲初騰出一隻手,搖了搖雲霧的手臂純真的道:“哎呀,雲霧姐姐,你讓小福子替你跑一趟內務府唄。再說,我這不是給公子拿了狐裘大氅嗎,不會冷的。”

雲霧眉頭仍未舒展開,不過神色已然鬆動。雲初一看有門,繼續發揮她的大招。

“哎呀,雲霧姐姐,你忍心看公子這樣傷心嗎?啊?雲霧姐姐,咱們帶公子去散散心吧,就出去一小會兒,好不好,好不好嗎?”

雲霧又歎了口氣無奈道:“好吧,那就帶公子出去走一走,散散心,總悶著對身體也不好。”

“好!”

兩位小宮女商量完,就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