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水果的顧晚吟爬在床上一會兒看看處理政務的司徒君回,一會兒瞅瞅自己手裏半個時辰還沒翻一頁的《尚書》。

他喃喃的道:“唉,怎麼看不進去呢?”

然後生氣的扯開書蓋在自己臉上,就像學堂裏那些不學無術的學生。

期間雲霧進來送了一壺茶水,並點了一支幽蘭香,香氣淡雅,聞而不膩,驅散了寢殿裏飯食的味道。

顧晚吟挺喜歡這個香,聞久了也不頭暈,反而會有一絲甜味。

埋頭在書下的顧晚吟心道:“反正也看不下去,還不如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君回依舊埋首案中,眉頭緊蹙,大概是政務有些棘手。

顧晚吟養神養的時間太長,開始昏昏欲睡,隻是翻來覆去總也睡不好。

心口很悶,想吐,胃裏發酸。

顧晚吟扯過一個枕頭抱在自己懷裏,手按著胃,如此勉強可以緩解不斷上湧的惡心。

然而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胃就不受控製的翻滾起來。

顧晚吟受不住,呻吟聲斷斷續續的溢出口。

司徒君回確實遇到了困難的事,世家大族貪汙腐敗,在朝堂中卻環環相扣,相互包庇,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徹底根除豈是一朝一夕的事。

正犯難的他忽然聽到了壓抑的呻吟聲,他試圖呼喚躺在床上的人:“晚吟,怎麼了?”

顧晚吟身體虛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治好應該是沒有辦法了,隻能精心養護,悉心調養,如此還可以活到個常人的壽數。也正是因為身體虛弱,常人可以忍受的不適,在他身上都會放大,甚至會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如平常人肚子痛去趟茅廁,回來大約就沒事了,可顧晚吟直接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遲遲沒有的回聲,讓司徒君回心裏警鈴大作,他一個箭步跑到床邊,顧晚吟痛苦的神色一覽無餘。

臉色蒼白,滿頭冷汗,雙手拚命按著胃。

司徒君回大急的喊道:“安全,安全,快去請太醫!”

站在門外的安全被這一聲喊了個趔趄,匆忙道了聲“是”,立刻向著太醫院的方向跑去。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太醫院的院首和張太醫帶著各自的醫童早在半炷香前就踏上了前往辰溪宮給顧晚吟診脈的路。

兩波人就在離辰溪宮不足一裏的地方相遇。

三人猝然相遇,一時無話。

“……”

安全帶著敦實的身體跺了下腳:“哎呦,兩位太醫,別看了,快跟咱家走吧,陛下和公子等著呢。”

院首和張太醫滿腹疑惑,診脈也需要這麼火急火燎嗎?

院首和張太醫互看了一眼,問道:“安總管,此行不過是去給公子診個脈,怎麼還勞煩您出來接這一趟。”

安全回頭急切道:“哎呦,兩位太醫,可別這麼不緊不慢的了,公子病了,陛下著急呢,咱們快點吧。”

“哦……!原來如此,快快……”

說著,幾人腳下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司徒君回不停地給顧晚吟擦著額頭上的汗,期盼著太醫能來快點。

太醫還沒到顧晚吟先是清醒了幾分,睜開了眼,迷茫的看著眼前忙碌的人。

“晚吟,晚吟,胃不舒服是不是?”

顧晚吟翻了個身,司徒君回還以為這個姿勢抱的他不舒服,誰知他隻是死死扒住床邊,吐了起來。

午後吃的藥膳粥和蔬果一股腦都吐了出來,有的甚至沒消化怎麼吃進去的又怎麼吐了出來。

好不容易不吐了,人又昏了過去。

雲初和雲霧忙著收拾地麵,司徒君回雖然心急如焚但也隻能給人輕輕擦著嘴角。

安全領著兩位太醫很快到了辰溪宮,司徒君回看見人也沒讓行禮,隻是揮了揮手說:“趕快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