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許夫子何人(1 / 2)

打人的,不,應該說是推人不認賬的,正是那一日從險些撞到自己的男子。

大夫說傷處並不厲害,隻是磕碰到額角,人昏著是因為疲倦所致。

慶脆脆從許夫子處出來,冷哼一聲:“真是傲慢。好一個長有求,必有應。那破爛酸秀才算是什麼哪門子的長?”

一旁的王二麻子急忙安撫:“沒事的。三葉子不是沒大事嘛,你別擔心。”

她越想越生氣,正好有一個婦人帶著自己孩子出來,慶脆脆換上笑臉,客氣地問道:“夫人請稍慢,不知您孩子也是在許夫子處讀書嗎?”

那婦人點頭,“正是。鎮上隻有許夫子有過舉人身,是頂頂有名氣的先生呢。”

慶脆脆便看向那個小孩子,“嬸子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不白打聽。

她從袖袋裏摸了三個銅板遞給那孩子,瞧著跟前的婦人點頭,這才開口:“你聽過許夫子的一個學生嗎?名字叫王三葉。”

那孩子頓時點頭,“認得認得。許夫子經常說他是鄉下灰菜頭,說他是爛泥扶不上牆。”

那婦人訕笑一下,料是王三葉是這小夫人家裏的孩子,急忙扯了孩子讓他閉嘴。

原本勸不必在意的王二麻子愣在當地。

慶脆脆臉上的笑僵住,竟不知三葉子在此處受了這麼久的折辱,又問道:“是不是那個肖秀才時常拿王三葉的東西呀?”

小孩子又是點頭,“夫子說那些好墨好筆,灰菜頭不配用,還不如給了肖秀才使喚,說是這樣才不糟蹋了好東西呢。”

那婦人早就聽說之前許夫子處的肖秀才借著便利占學生的好處,她知道不是自己家被占便宜便沒有多問,此時再聽兒子的話,就知是這小婦人家的王三葉被欺負了。

“稚子戲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慶脆脆目送他們離去,轉身重新進了書院。

此時許夫子剛好放堂課,慶脆脆直接道:“不知夫子當初是如何得了舉人身份?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許夫子何曾被人當堂指著頭臉,頓時起身要倒一口酸牙。

慶脆脆揮開丈夫的手,啐一口,“虧你讀聖人書,還在五陵鎮上教書。難道書上說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的道理都不知道?”

家裏每月給許夫子送兩貫錢做束脩,竟不知這一把老骨頭的酸儒人竟敢將學生分作三六九等。

“你明知肖秀才貪我家的筆墨竟不阻攔,還說什麼長者求,必有應。那我死了的爺爺今歲八十餘四,昨夜托夢要你下去相陪,你應不應?”

許夫子一噎,明知不占理,偏要強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怎可將聖人訓如此解讀,此乃褻瀆”

“我呸!”慶脆脆剜他一眼,“褻瀆?你個老眼昏花、誤人子弟的老骨頭也配說褻瀆。縱容他人偷竊,收了束脩卻苛待學生,舉子又如何,有本事同我去縣衙說理。”

說著扯了老頭就往外走

許夫子掙紮不得,隻好大聲呼救,一邊喊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莫要拉扯老夫。”

這一處動靜鬧得大,很快鎮上裏正並幾位鄉老都攔著。

慶脆脆也不是非得鬧得如此不堪,前因後果往眾人耳中說過後,福了一禮,“我們是村裏人,是莊稼戶,若是夫子瞧不上這等出身,當初便不要張口收銅板,讓我家三葉子行拜師禮。”

“天地君親師,他親哥哥還在,我這個親嫂子也活著,三葉子一個七歲的娃娃,憑什麼要孝敬那肖秀才?莫不是肖秀才改了名姓,以後是我王家人?”

裏長忙道:“自然不是,肖秀才是鎮上肖家的人,怎好改換門庭呢?”

“裏長這話在理。一個外家人,難不成年紀比人大,就能隨便張口要東西?那街上北地來的乞丐多得是,其中也有上了年紀的,難不成他們開口求什麼東西,許夫子都要給?”

許夫子直道:“荒唐!歪理!”

“我們是鄉下人,送孩子來念書是學禮數的,就你這樣的先生,以後是再不敢送孩子來了。也不知教的什麼東西,誤人子弟!”

慶脆脆將懷裏的四張收契書拿出來,“這是每月送到你家的束脩證明。一月二十四天,每天算下來便是一百餘十六個銅板,之前的我們就不要了,權當是花錢買見識了。從今日起的,到這個月底,把銀錢送回來。”

許夫子又是一頓哀呼:“聖人訓本是無價,你等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如何敢詆毀聖人言”

慶脆脆懟他:“聖人訓是不假,聖人言自然不敢議論,可你許夫子的謬論卻是難以苟同。我是頭發長見識短,有本事許夫子將這滿頭發須都剃光,做個有見識的人。退錢!今兒不退錢,我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