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墜天閣沒有好感,但是不得不說,真氣派。
柳寒襲咂咂嘴,看著天邊閃爍的靈光。她站在窗台前,來來往往的修者皆入眼中,熱鬧的景象讓她一直以來頗有些鬱結的心情也舒暢了些。
她豪邁道:“不就是一個小門派嗎?則日我就要去闖闖!”話音剛落,她又想像看過的話本段子裏寫的那樣,豪飲一杯美酒,酒已經斟好放在手邊,她隨手拿起來一飲而盡——
“呸,什麼鬼東西?”柳寒襲剛入口的酒還沒品出味道,就被辛辣的灼燒感和一種讓她難受至極的氣味給逼得吐了出來。這雖然是她第一次喝酒,可剛在客棧大堂,那些修者一個個推杯換盞,好像在品味什麼難得一見的瓊漿玉液,結果就這?
她不信邪,又斟了一杯,小心翼翼地聞了聞,確實氣味很衝,簡直比她之前在山上試過的毒漿還可怕!
她把酒倒回了酒壺,然後把酒壺擱在房門口,像是麵對什麼晦氣之物一樣,認真擦幹淨手,才又回到窗前。
“修者的世界處處都是陷阱啊,”柳寒襲感慨道,不知不覺,她下山也有一陣子了,在修者世界裏行走的久了,她有時也會忘記自己的妖身,如今,墜天閣近在咫尺,剛開始在山上許下的夙願也可以達成了。
窗外有些修者帶著坐騎,威猛的靈獸屢見不鮮。甚至有人騎著巨獸在空中飛行,還有人站在飛劍之上,來去快若閃電。
她望著窗外,隨意一瞥,竟然意外看到了些熟悉的人。
長袍風雅,氣度不凡,是墜天閣弟子。他們走在街上,周圍人的視線都狀似不經意地落在他們身上。
其中一位貌美修者,正是和柳寒襲在明風鎮門口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傾。她倒是沒什麼變化,貌美如初,妖氣四溢。柳寒襲想著這還真是緣分,或許進了墜天閣還能與她有所交集也說不定。
目送著他們離開,柳寒襲又看了一會兒就關上窗,隨手布設一個隱蔽陣,開始打坐調息。這裏視線雖好,但保不齊會被有心人盯上。
她取出那塊古怪的黑玉,右手一掐啟影決,玉石通體的墨色像被吸走了一般緩慢褪去,逐漸變成透明的發光體,光映射在空曠的地麵,一行行小字顯露其上。
柳寒襲來了精神,不枉她一路苦練啟影術,果真有奇效,這部五階法決要重見天日了。
沒想到焉無雖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是能給她這樣一部法決解她燃眉之需,柳寒襲心裏的芥蒂頓時煙消雲散。
她冷靜下來,開始逐字閱讀。
“歸焱決。五階法決,以丹火之力錘煉體魄,”讀到這裏,柳寒襲覺得有些不對勁,丹火之力?可她又沒有丹火,怎麼錘煉體魄?
“無論靈息歸屬何類,皆轉為烈焱之力,一次出招,燃盡體內靈息,修煉者需達到亭午境。”
通讀完畢後,柳寒襲發現這部五階法決要求委實不低,亭午境一條就能攔下多少年輕修者,法決本體不算長,短短幾句,但修煉前還需要自行收集丹火,完成體魄錘煉,這部五階法決一多半的篇幅都在講述此錘煉方法。
更何況這法決一旦使出,那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身上所有靈息都被這一招抽走,一招不成,接下來隻有等死的份。
柳寒襲正苦著臉,又看到一行小字。
“一擊可跨境殺敵,威勢剛猛,大成者可一招斬殺百名同階。”
乖乖,這招真夠強橫的。也難怪其修煉門檻這麼高。
柳寒襲不知道的是,歸焱門就是憑此功法的傳承,才能躋身域中排得上號的大派,在他們門中,每位年輕弟子都要收集丹火,錘煉體魄是其必修課,更有修者天天泡在煉丹爐裏練功,也因此這法決對於本門弟子中沒有門檻,修煉起來得心應手。
柳寒襲不想放過這部好不容易到手的五階法決,但她天性怕火,不禁陷入糾結。
怎麼偏偏是歸焱決呢?她一臉苦澀,思索良久,還是舍不得跨境殺敵的強橫,準備先去買個丹鼎,收集一種丹火,之後的事情再做打算。
丹火是煉丹時吸取靈材精華,凝煉而成的一種寶物。擁有丹火的修者不僅能在煉丹上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還能將丹火融入自己的靈息,使法決威力大增。聽說在丹塚之中,有些丹火能修出焰靈,煉丹和戰鬥時焰靈出其不意,往往大有奇效。
要丹火,就要買爐鼎,還要開爐煉丹。這都是大工序,柳寒襲雖眼饞丹火百般好處,但要在煉丹上投入大把時間,還要克服畏火的心理障礙,她不禁陷入兩難。
想來想去,她還是閉上雙眼,神識進入冥止境,準備問問焉無。
焉無今天倒是沒有離開,正在祭壇之上麵對著小石桌上的東西沉思,柳寒襲靠近一看,她是在下棋。
她靠近了些,焉無直接無視了她,專注地看著桌上的棋局。
“咳咳。”柳寒襲幹咳兩聲,焉無還是沒理人。
“你還挺有雅興,”柳寒襲笑道,“我雖不精此道,但也看過不少棋譜,不如,我來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