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怎麼做呢?
監控室裏, 賀軼俯身盯著屏幕,隱隱的興奮感堆積在胸口,隻等時煙展示出她真實的實力。
無人地圖裏, 時煙深吸一口氣。
她舉起自己的機械臂, 對著麵前密密麻麻的寄生蟲接連開出兩炮。
寄生蟲的數量眾多, 即使是時煙的射擊毫無準頭可言,隻要她不往天上打, 也能炸翻不少寄生蟲, 讓它們化成數據流消失。
由於沒有足夠的冷卻時間,炮口開始發燙, 如果再開一炮就會炸膛。
爬在最前麵的寄生蟲已經黏上了時煙的機械腿, 時煙回頭看了南希幾人一眼,發現他們已經跑出了很遠, 逃到了安全距離之內。
時煙轉頭,一腳踩上一隻準備越過她繼續往前爬的寄生蟲, 然後慢慢移動著, 堵住寄生蟲向前爬行的道路,讓大部分的寄生蟲都爬上了自己的機甲。
寄生蟲纏繞在機甲的表麵, 將自己的肢體伸進了連接處的縫隙裏,逼迫著時煙的機甲歪倒下來, 半跪在了街道上。
她想幹什麼?
賀軼皺起眉, 將手按上控製器,準備再次提醒時煙不要試圖通過什麼也不做來自/殺, 消極考試。
在時煙的眼中, 自己血條的血量正在持續不斷地下降, 馬上就要跌破最後一截血了。
“嘭——嘭——”
又是接連兩發火力炮, 堵在炮口的寄生蟲被炸飛出去, 砸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而沒有冷卻過的炮口已經達到了極限,時煙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機械臂,讓它在眾多奇生蟲的包裹下調轉方向,對準了自己的駕駛艙。
趴在駕駛艙上的奇生蟲緩緩轉頭。
監控室裏的賀軼微微瞪大眼睛。
“轟!”
最後一發炮火打向了時煙自己,或者說自己機甲上的寄生蟲。
時煙看著機械臂的炮管和炮火一起炸開,寄生蟲隨著機甲的碎片一起亂飛,自己的血量在攻擊下驟然清零。
她在沒有違規的情況下,既消滅了不少寄生蟲,又達到了將自己淘汰出考試,隻拿到六十分及格的目的。
想不到吧!
時煙知道賀軼一定在看著自己,有些得意地彎起唇角。
但她還沒能成功看到自己被淘汰出考試的消息提醒,太陽穴處就傳來一陣刺痛,連同整個腦袋都震蕩起來,像是有人對著她的腦袋開了一炮一樣。
時煙的眼前出現了大片混亂的光暈,然後又驟然變成一望無際的黑色。
下一秒,她暈了過去。
監控室裏,賀軼切換畫麵,調出白色教室的監控,想看看時煙從訓練艙裏出來後是什麼表現,又要怎麼演。
一分鍾過去了。
三分鍾過去了。
時煙還沒有從訓練艙裏出來。
賀軼焦躁地點開訓練艙的使用情況報告,發現時煙還躺在訓練艙裏,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賀軼推開了監控室的大門,快步走向訓練艙,找到時煙所在的那一個,準備將人揪出來訓一頓。
其他早就被淘汰的學生已經出了訓練艙,正坐在旁邊等考試結束,然後離開。看到賀軼麵色不虞地走過來,他們仿佛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深深的寒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又十分好奇是哪個不怕死的同學招惹了賀教官,居然引得對方親自過來抓人。
賀軼在時煙的訓練艙麵前站定。
保護罩緩緩降下,仍舊處在暈厥中的時煙痛苦地皺起眉,額頭上的冷汗打濕了頭發,嘴巴微張,含混地說著什麼,時而發出忍痛的輕哼聲。
正在悄悄看熱鬧的其他同學發現,賀教官原本冷厲的神色一瞬間大變,變得有些……驚慌?
但很快,其他同學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不不,怎麼可能呢,指揮了那麼多場戰鬥的聯邦第一指揮官,在被眾多星際海盜包圍的情況下都能冷靜衝出重圍的賀上將,怎麼可能會驚慌呢?
然而事實是,賀軼在看到臉色蒼白,身體微顫的時煙的那一瞬間,真的慌了。
他迅速將人從訓練艙裏抱出來,緊緊裹進自己的懷裏,然後大步走出了白色教室,同時撥通了校醫院的電話。
“姓名時煙,十八歲,性別女,在考試過程中暈倒,有冷汗……對,她在囈語。”賀軼快速回答著醫生的問題,“過往病史……我不知道,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教官!”
醫生記下時煙的症狀,讓人安排了病床和點滴液,然後對賀軼說:“行,你先帶著人過來,你別慌。”
掛斷通訊後,醫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嘟囔道:“不是男朋友就不是吧,吼那麼大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