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金兒在閣樓上看了一眼,然後冷笑不已。
隨後她又聽到有個公子哥和旁邊的朋友說話。
“雙玉兒姑娘是晌歡樓四大美人之首,因為身段兒好,嗓音妙,備受貴人們的喜愛,但她又清高自傲,從不肯低頭服侍人,連接到賞賜時都不笑一笑。
“我記得有一回,雙玉兒在台上唱完,一個大人物,估計是很大的官,連那許二世祖見了也是點頭哈腰的大官,賞了她三千兩銀子,要請她回府中唱小曲兒。
“誰料她竟然翻了個白眼,推了銀子轉身就走,當時在場不少人都暗笑她作死,隻等著貴人發怒斷送了她的前程。你猜後續怎麼的?”
苗金兒閑著無事,抓了一把瓜子,慢慢聽著。
那朋友沉默了一會,道:“不知。”
這聲音十分好聽,苗金兒沒忍住瞧了一眼,然後便看呆了,她活了十四年,還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
來晌歡樓的富家公子裏雖然也有皮囊好的,但是苗金兒隻瞧了一眼,便知道他們都是附庸風雅,敗絮其中,骨子裏都是爛透了的。但這位就完全不一樣了。
長相是萬裏挑一也挑不出來的俊,氣質更是出眾,仿佛真正的世家大族裏出來的公子。
先前說話那位公子哥又道:
“後續你定然想不到,那大老爺被刺這麼一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直言就喜歡這樣帶刺兒的性格,更愛這冷脾氣的美人兒了。晌歡樓的媽媽本想出麵懲戒雙玉兒姑娘的,如此便也隨了她的性子去。”
苗金兒正聽著,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被嚇了一跳,轉過來去看,然後輕籲了一口氣。
“原來是姐姐啊,你可嚇死我了。”苗金了拍了拍胸脯,“我還以為是媽媽呢。”
眼前這人正是方才樓下兩人正在議論的主角,雙玉兒。
雙玉兒抬手摸了摸發髻,袖子處露出一截銀白的皓腕,腕上戴著一串紅色珠鏈。她漫不經心道:“她現在忙著數錢呢,可沒空過來。”
這話說得對,今兒是雙玉兒病好後第一次登台演出,來的有錢的大老爺可不是一般的多。錢如流水一般地進賬,媽媽確實沒空來找苗金兒這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丫頭。
“那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雙玉兒道:“其實我的傷還沒好,今晚能不能拜托妹妹替我上一回台?”
苗金兒瞪大了眼睛,驚愕地反問道:“什麼意思?”
“噓——”雙玉兒捂住了她地嘴,隨後又意識到什麼,立刻鬆開手,拽著苗金兒的袖子到一旁的角落。
行走之間,便見這位四大美人之首的花魁姿勢豪爽得仿佛是個男人,不僅如此,她頭上的釵子竟然也是歪的,仔細看,臉上的脂粉也沒有抹勻,幸虧角落光線昏暗,看著不甚明顯。
可不是個男人麼。
楚其然無語地又扶了扶好像要歪掉的發髻。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一世曆劫,他竟然男扮女裝,淪落風塵。
沒了這一世的記憶,如何扮女人又如何唱曲兒,他現在是一竅不通。昨兒個媽媽派人送來衣服,還告訴他要登台的時候,他人都是傻的,才養好的傷又複發了一大半的感覺。
不僅頭疼,還臊得慌。他靈衡仙君早八百年沒做過這種丟人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