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回生二回熟,假扮姑娘家也是。
沒兩三天,楚其然已經適應了在國師府別院的生活。
這日他早早幹活完了活,坐在牆頭發呆,忽然覺得不對勁。
周圍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半點人的聲音也聽不見。
“你這丫頭在幹什麼?!”一聲壓低聲音的怒喝從身後傳來。
楚其然回頭看了看,竟然是前兒個還頤指氣使的掌事姑姑。她雖然是怒喝,但是聲音很小,仿佛怕驚擾了什麼貴人。
見她這麼小心謹慎,楚其然忍不住好奇:“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他在牆頭看得遠,府中其他地方的丫鬟家丁在做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府中的下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低著頭站在路邊,盡皆屏氣斂聲,氣氛忽然變得莊重不少。
楚其然心道,莫不是這府中的主人回來了?
方一抬頭,他便看見牆頭那邊一條道的拐角處走來一個頭戴玉冠身著華服的公子,個子比旁人高大,昂首挺胸,氣質凜然,一看絕非池中之物。
後邊的掌事姑姑還在催促他下來,他回頭看了眼,對她眨了下眼睛,露出了一個如春風拂麵的笑,但開口卻是:“對不住了,穆雲姑姑。”
穆雲愣了一下,被他的笑晃了神,下一秒,楚其然已經從牆上跳了下去。
“竟然是你!”
封延正走著,忽然一個丫鬟從牆上飛了下來。
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人,穿著方便行動的黑色勁裝,頭發用一根繩子豎著高高的馬尾。見一個丫鬟突然擋住了路,也不和別的下人一樣替主子說話,就連表情也十分的鎮定。
和封延的表情神態簡直一模一樣。
楚其然嘀咕著,倒是原先就在府中的管家衝出來嗬斥他:“你這臭丫頭,誰教你的規矩!還不快些向國師請罪!”
“你是晌歡樓的那個……”楚其然不理管家,指著封延就道,卻因不曾知曉他的姓名,話卡在了中途。
晌歡樓是什麼地方,京城裏沒有不知道的。
府中的下人頭垂得更低。
“沒想到你竟然是國師。”一個逛青樓還當街擄人的國師,楚其然打量著他,眼神裏的含義不言而喻。
封延等他說完,然後示意左右兩邊的人,道:“對著主子大呼小叫,看來規矩是沒學會。”
果然是貼身跟著封延的人,一個眼神便知道主子要做什麼了,當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楚其然,封延淡淡掃了一眼掙紮的楚其然,扭頭就走了。
楚其然連嘴也被捂住了,隻能用眼睛向眼前的人求助。他暗自奇怪地很,他這一身功夫,在這兩個人的手下,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封延甩了甩袖子,道:“後山白羅缺個人伺候,把他送過去。”
“是。”
楚其然還不明就裏,從身後趕來的穆雲倒吸一口涼氣,她上來道:“大人,白羅生性凶猛,傷了無數馴獸師嗎,這丫頭沒有任何經驗,恐怕無法勝任。”
封延:“他無法勝任,那你替他去?”
穆雲瞬間啞口無言。
楚其然被送走,封延離開後,一個丫鬟湊上前來和穆雲道:“姑姑,她這回怕是凶多吉少。”
穆雲轉頭冷冷道:“你們還愣在這做什麼,想找打是嗎?”
一眾丫鬟家丁連忙拿起手中的話,穆雲又對那個湊上前的丫鬟道:“還有你,問那麼多是想和她一起去塞白羅的牙縫?”
麵對凶狠的姑姑,丫鬟不敢再說,退了下去。
“你們做好自己的事便是,誰敢偷懶,家法伺候!”
國師府尚且新建不久,更別說這別院。一直跟隨國師的穆雲和山起水落兄弟兩權力最大,誰也不敢和他們三人頂嘴。
次日,穆雲走進書房,此時國師正在畫畫,穆雲不敢打擾,站在門邊接近等了一個時辰,國師才看到她。
“什麼事?”
穆雲道:“回主子,九王爺仍舊沒有放棄找人,大有瘋魔之兆。此事驚動了聖上,朝廷大臣上諫,說楚玨是妖女。”
封延抬眸,眸子是一種近乎冰冷的灰色:“這些我知道,還有呢?”
穆雲猶豫許久,欲言又止:“主子……”
封延把筆撂下,垂眼看他的畫。
“說吧。”
穆雲瞥了一眼封延的畫,沒敢細看,隻看出來是個男人。
“不知何故,這幾日九王爺的星象大變,原本的紫薇之氣在逐漸衰減,如若主子再插手凡間之事,恐怕有礙輪回,犯了大戒。
“按照司命仙君的命簿,徐庭三世輪回,積累功業便可得到飛升,若這一世出了差錯,便是前功盡棄……天帝陛下恐怕要大怒了。因為近千年來已經很少有人飛升了,天帝陛下很看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