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脾氣失控般麵色大怒,揚起了右手就要揮下。
不是吧,還要打人?
楚其然眼皮一跳,徐庭巴掌沒有落下,而是被他穩穩地抓住了手腕。徐庭咬牙用力,但始終被控製,擺脫不了楚其然的手。
“王爺,動手打人就不好了。”楚其然不複剛才柔弱卑微的模樣,而是直直盯著徐庭的眼睛,說,“看來王爺並不喜歡男人,那又何必和我苦苦糾纏呢?”
徐庭胸口起伏,氣還沒消,又被激怒。
“楚玨,你好大的膽子!”
聞言,楚其然笑了:“對,我就是膽子大,不然也不敢這麼對王爺,不是嗎?”
還不等徐庭反應,楚其然忽然用力,反手扣住了徐庭的手,徐庭怒氣衝天,正要開口叫人,一把冰涼尖銳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反了天了!”徐庭咬牙切齒道。
楚其然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送:“我知道王爺附近有暗衛,不過不知道是王爺出聲喊救兵快,還是我手中的匕首快?”
徐庭的脖子破了一點皮,血液順子脖子上的皮膚流了下來。他的眼神顯然已經是氣急敗壞,但他並不是普通人,他能忍一般人不能忍的事,才能在一眾皇子中,成為除了三皇子之外最有競爭力的皇子。
過了一會,他冷靜下來後和楚其然說道:“你究竟是誰的人?”
楚其然皺了皺眉,徐庭以為楚其然是其他對手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不是誰的人。”
“你是三哥的人。”徐庭篤定地說。
“都說了不是。”楚其然煩躁不已,他看著馬車廂裏的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討厭,實在不明白他以前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甚至甘願為他犧牲。
“算了,麻煩事一樁。”靈衡仙君楚其然往日的脾氣一上來,沒了耐心,他收回手裏的匕首,轉身從車窗跳了出去。
剛跳出,脫離危險的徐庭也從馬車上下來,身邊多了一群身穿特定服飾的黑衣護衛。
徐庭鐵青著臉,沉沉道:“給我抓,要活的。”
楚其然嗬嗬一笑,腳底一踩,消失在了兩邊的樹林裏。
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楚其然對屬於這具身體的功夫用得還不是很熟練,隻會一些簡單的輕功和動作,眼看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他直呼完蛋。
應該先把徐庭那廝綁住,然後堵住嘴才下來的。
眼前的樹林很大,這已經是距離京城十幾裏遠了。他回頭看了眼,徐庭身邊那幾個暗衛的功夫和體力顯然不錯,楚其然此時卻已經跑累了。
這具身體還是弱了些。
楚其然不敢停下來喘氣,看準了前麵的出口繼續狂奔,腳踩在樹枝上,踩落一片片葉子。
跑出樹林,光線變強,楚其然眯了眯眼睛,然後瞪大了眼睛,腳抓低急速停了下來——前麵是懸崖。
楚其然回頭看,那群暗衛持著刀包圍住了他。
“楚玨,你已插翅難逃。”
楚其然心說我知道啊,要你說。
“我是皇室培養的暗衛,你們也是,同事一場,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少廢話,既然選擇背叛王爺,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自覺。”打頭的那個深諳炮灰死於話多這一真理,吩咐下屬,“去抓他。”
楚其然往後兩步,半隻腳掌懸空,他心一驚,然後往後縱身一躍。
追過來的暗衛們頓時神色大變,王爺說了要活人,這把人逼死了,他們必定要承受來自王爺的怒火。
“下去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楚其然直直地往懸崖底下高速墜落,他看著懸崖邊上探出一個腦袋的暗衛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死了,對他來說就是解脫。
在凡間一點法力也沒有,過去的經曆也十分複雜,令人頭疼和厭惡。這是他不想再糾纏下去的原因。
隻是擔心等下摔在懸崖底下,摔成一灘爛泥的瞬間會不會疼……
嘶……想到這個場景,楚其然就忍不住頭皮發麻且渾身起雞皮疙瘩。
耳邊呼嘯的風包裹著他的頭,此刻他隻聽得見風聲。這個風……
楚其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變輕了,那個包裹他的頭的風漸漸擴大,像最名貴柔軟的絲綢一樣托住了他的身體。
難道是死之前的幻覺?
不對,他下降的速度真的在降低,而且很快就停止了,他懸在半空,旁邊就是從懸崖峭壁之中延伸出來的一棵樹,楚其然伸手去碰了碰,試圖抓住那棵樹。
但手指剛碰到樹枝,這包裹著他的風又飛快撤去,像煙霧一樣消散,他有筆直墜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