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其然見脫離危險,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揉了揉自己手腕,剛才和徐庭在對峙的過程中,他的手被對方捏紅了一塊。
他的皮膚太脆弱,輕輕一捏就是痕跡,更不必說剛才那種激烈的對抗了。
忽然,他的手被人握住,那雙手很自然地接過他的手輕輕揉捏。
楚其然抬頭,果然看見封延正捧著他的手,專心揉捏著,仿佛世界上沒有再比這件事重要。
楚其然看著他出了神,雖然變了模樣,但是他的眉眼還是很像他的本相的,都是狹長,眼尾微微向上勾起的眼睛,灰色的瞳孔如同晨霧一樣,令人琢磨不透背後的景象。
嘴唇也很像,都很淡薄,連彎起嘴角微笑的樣子都像是在嘲笑和譏諷,除非他的眼神也能柔和起來,這樣的話,就一定是一個溫柔陽光的少年郎了,站在牆頭一笑,連牆內的春色也要遜色幾分。
楚其然當初就是因為這張臉,把當初一個人迷路在山林裏的小小的二太子給接回了玉章宮,教他修煉。
當初他還以為是哪個被遺棄的小孩,見對方可憐便收養了他。
誰知道這竟然是天帝的孩子。
“你在看什麼?”
封延的聲音將楚其然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沒什麼。”楚其然說,“我隻是在想,剛剛徐庭說,你被他殺了。”
封延聽完嗤笑一聲,說:“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楚其然認同:“當然,一個小小的凡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對於楚其然的奉承,封延雖然聽著舒心,但是卻沒表現出來,他依舊繃著一張臉給楚其然按摩。
這時,司命確認了皇帝終於昏迷,且暫時醒不過來。他終於現身,在旁邊說:“風神大人,你既然都用法力打人了,幹嘛不順勢用一下法力,讓靈衡仙君的手恢複原樣呢?”
這句話一處,楚其然也立刻看向封延,眼含期盼。
在司命和楚其然的等待中,封延淡淡出口:“凡間靈氣稀薄,我最近身體有礙,法力已經用完了。”
楚其然和司命:“……”
他們自然是不信的,但又沒有辦法。
楚其然抽出手道:“多謝風神大人拖著病體給我療傷了。雖然沒有一點用,但還是感謝你的心意。”
封延說:“不用客氣,隻是報答當年仙君的收留之恩。”
楚其然懶得理他,再次在凡間相見後,封延和他說話總是帶著刺,要麼就陰陽怪氣,總之,不像當年那麼聽話。
想起往事,他又歎了歎氣,猜測這可能和當初他在玉章宮,對年幼的二太子殿下不是很好的緣故。
當初楚其然以為封延是個普通小孩,把他帶上玉章宮,教他修煉,自覺已經是這孩子的最大造化了,別的神仙宮殿內都有小仙童,他就也想自己培養一個,所以當初沒少讓這孩子端茶倒水跑腿。
難不成從這個時候開始就記恨上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太叛逆了,隻記得不好的,絲毫不記得對他好的。
他又長長歎了一聲,低頭看手,忽見一屢白色的靈氣如流水和絲線一般纏上他手腕,手腕處傳來暖暖和細癢的感覺,這是治愈法術常見反應。
楚其然詫異地抬頭看封延,隻聽封延道:“走吧。”
“去哪?”
封延不答反問:“你想去哪?”
司命也莫名地看著兩人。
封延嫌棄地看了眼司命,說:“就不耽誤你和天上那老頭的計劃了,我把靈衡帶走,再消除徐庭知道他還活著的記憶。”
司命覺得此法甚好,這樣比然楚其然再死一次的效果更好。
“隻是,二殿下頻繁使用法力幹涉凡間的事,如果天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