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溪濡本以為按封延的性子,一定不會去理這些小仙,不料封延卻都一一回應,這倒是讓童溪濡有些驚訝,想必玉章宮裏的人一定是個大人物。
封延一路往裏走,然後在正殿之內看見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白衣,端的是仙風道骨。他的皮相極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雙丹鳳眼,眼眸清澈而平靜,宛如秋日懸月。
這人不正是自己的老師,楚先生?
楚其然看見封延和童溪濡並沒有什麼表情,依舊神色淡淡,隻邀請他們進來。
童溪濡初來乍到不敢說話,隻默默觀察著。
“楚先生和在凡間時相比,有些不一樣。”童溪濡暗暗地想。
現在的楚其然,和凡間時長相差不多,但舉手投足都是威嚴和氣勢,不如之前的平易近人。好像在無意之中端上了屬於“靈衡仙君”的架子。
“坐吧。”楚其然坐在首位,眸光一掃,然後依舊端坐。
封延和楚其然對視,四目相對,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對抗。童溪濡隻覺得渾身發冷,莫名想發抖。
片刻後,封延忽地冷笑一聲:“靈衡仙君這是想翻臉不認賬?”
楚其然平靜地看著他。
回到仙界的他自然還記得凡間的種種,甚至一些被狐妖抹去的記憶也恢複了,但是那些記憶卻好似不是他親身經曆的記憶,朦朦朧朧的仿佛隔著一層霧。
他想起來了所有的事,三百年前因為感覺到修煉的瓶頸,決定下凡曆劫,一次兩次,生老病死愛恨嗔癡都體驗了一邊,回來之後卻依舊沒有寸進,他最終決定最後再下凡曆劫一趟。
這次回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感覺到一直阻礙自己的屏障似乎隱隱有些鬆動。
正在修煉之際,封延闖了進來。
“什麼賬?”
封延簡直要被氣笑了,他一樁樁數著:“當初仙君用風神令和三個條件換我來幫忙,怎麼,如今仙君不打算認賬了?”
楚其然想起來,沉默了一會。
“青葉,去桃林折一枝桃花來,順便把我埋在桃林裏的酒也取出來。”
玉章宮門外一個青色衣服的小仙點頭應是。
封延質問道:“第三個條件仙君打算如何處理?難不成,堂堂靈衡仙君也要賴賬?”
楚其然想了想,道:“當然不會,不過不是現在。”
封延掀了掀眼皮:“為何?”
“我有別的要緊事。”他感覺瓶頸有些鬆動,想一鼓作氣突破了它。
封延:“如果我你想要你立刻履行約定呢?”
楚其然:“那你就想想罷了。”
“……”
青葉小仙取回來酒和花奉給封延,然後另一個綠衣的小仙便將封延和童溪濡帶出去。
封延看見忽然變冷淡了的楚其然,心情極差,但也不想惹是生非。好不容在凡間和楚其然搞好了關係,不能這個時候弄崩。
出門後,他對那小仙說:“他是你主子在凡間的學生,我帶上來還給你們的。”
說罷,自己揚長而去。留下來的童溪濡和綠衣小仙麵麵相覷。
半晌。
小仙道:“和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