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所有的解藥都鎖在了一個藥箱裏,可以治療沈歸於虛弱的身體,但無法根治,沈歸於的身體隻會在毒藥的吞噬之下愈來愈弱,壽命比常人還短,很難活過二十五歲。

你看,這個瘋子就是如此自私自利,自己會死,他也要拉著一個人死。

烈性毒藥他已經吃過兩次了,所以這一次吃毫不意外的渾身乏力,他護著懷中的照片癱倒在地上,心悸狂躁,有些麻痛,但更多的是舒適。

“阿芷。”

“瘋子愛你。”

他存了必死的心,將手機關機,大門鎖上,在華國,吸食毒品無異於是犯罪,他隻在房間裏麵留了一封信,給沈歸於的。

身體多年來的毒品沉積,沈歸於因他而痛苦,他知道這個兒子心裏麵有多麼的恨他,可他無所謂,他也知道沈歸於喜歡了一個人,默默藏在心裏很多年,他當初知道的時候是因為沈歸於在右肩上刻了“渡我”二字,他驚怒,把沈歸於直接給暴打了一頓,想要除掉那字,卻沒想到沈歸於被打得奄奄一息,都仍然護著不讓碰。

他就笑了笑,蹲下身子拍拍兒子的臉,說:“你喜歡一個人對吧,歸於,喜歡可以,但別渴望他救你。”

沈歸於倔強地抬起漂亮的眼睛,第一次跟他反駁:“他會的。”

沈鋆顫抖著爬起來去拿過來一把匕首,那匕首狠狠劃過皮膚,帶著顫栗的觸感,他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阿芷。”

“等我。”

“黃泉路上,你也別想離開我。”

*

淩晨5點,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裴渡拉著被子換了個方向繼續睡,沈歸於睜開眼睛,冷白的手拿過手機,眯著眼,挺散漫的,手指滑向接聽鍵。

是沈鋆的號碼,可發出的聲音卻是一個溫和的女聲:“您好,請問是沈歸於先生嗎?我們這裏是人民醫院,位於市中心,您的父親沈鋆先生於家中服毒割腕自殺,被公司助理發現送到醫院來了,沈鋆先生的通訊錄裏隻有十個人,其餘九個人我們都已經撥打過,隻可惜都沒有接通,便隻好通知沈歸於先生您了,清早叨擾很抱歉,不過希望沈歸於先生能快點過來,您的父親情況危險,大概需要您來處理一下身後事。”

沈歸於壓低聲音:“知道了,多謝告知。”

他掛斷電話,毫不意外這個結果。

其實沈鋆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吃毒pin,是他故意把烈性毒藥放在明顯的位置,讓沈鋆產生了這種想法。

他曾經說過的,如果有一天沈鋆是非正常自然性死亡,那麼一定是他做的。

他又不是什麼聖父,沒法對一個傷害他十七年的人盡贍養義務或者溫和對待,他不親手殺死他都不錯了。

裴渡哼了聲,他那雙眼還染著些迷茫,懶懶的拉著沈歸於:“處理後事?”

“嗯,我去醫院給他收屍,”沈歸於下床套上衣服,笑了下,“渡哥哥要陪我嗎?”

“等我幾分鍾。”

因為在鬼屋被嚇過的原因,裴渡心中沈歸於的形象直接兩米八。

他不再把沈歸於當成一個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