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桃耍了賴,她剁了自己的一根尾指。
因為按照將軍府的規矩——剁手,是要剁去雙手十指,一根都不能留。
所以,當葉青墨答應放過大師姐時,白和桃心裏還是覺得自己賺了。
一根換十根……
尤其是大師姐為她偷東西,她怎能讓大師姐再為她受刑。
就這樣,她在葉青墨震驚的眼神中,跪下叩頭謝恩,然後快速離開。
確認離開女魔頭的視線後,她才痛得呲牙咧嘴。
傷口在出血,她不得不脫下外衣包裹傷口。
她一路小跑著,踉踉蹌蹌回到柴房,給自己上了藥,包紮了傷口。
說來也可笑,她用大悅宮的傷藥,血怎麼都止不住。
她忍著疼痛,翻箱倒櫃找了一番,居然找出了以前大師姐從明茜那兒偷的外傷藥,隻剩下一次的量了。
不管了,她趕緊用了。
好東西就是好東西,痛感沒那麼強烈,血也很快就止住了。
她冷汗涔涔,趕緊躺下,淺淺地眠了兩個時辰。
夢中,大師姐的十根手指都還在。
第二天清早,雞還沒打鳴,她就收拾好東西。
雖然傷口還在疼,但她準備跑路了,刑部要來抓人,她打算去洗衣房躲躲看。
隻要再躲一天,女魔頭就會入宮齋戒。
將軍府實行封閉式管理,女魔頭在宮裏那三天,正是將軍府一年當中,戒備最鬆、門禁最鬆的時候。
很多護衛與婢女會借此這機會,趕緊進出置辦私物。
到時候她看看能不能找機會也混出去。
趁著大家都還沒起,她偷偷摸摸打開柴房的門。
然而,一雙小巧精致的鞋,出現在柴房門口。
不會吧!
這一大早,誰啊!
白和桃錯愕,順著鞋子往上看——
一個溫柔的女人就站在門口,衝她笑意盈盈。
“原來柴房有人呀。”女人笑得特別溫柔。
白和桃當場僵在原地。
她暴露了!
女人道:“你也是這院裏的婢女嗎?我第一天來報道,該怎麼稱呼您呢?”
哦哦哦,還沒暴露。
對方不認識她。
“我是……我是……”她根本不熟悉這院,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編身份。
女人忽然道:“哎呀,你受傷了,是砍柴時弄傷的嗎?”
“嗯……”白和桃含糊點頭。
“是我唐突了,你都受傷了,我還在問無關緊要的事,快進去,我幫你看看吧。”
女人把她拉回柴房裏,卻看到裏頭連張坐的凳子也沒有,更別提床鋪了,她笑眯了眼:
“妹妹平時就住這兒嗎?”
“嗯嗯……”白和桃在想要不要打暈她,再把她綁起來。
女人忽然道:“我平日裏喜歡習武健身,妹妹有什麼擅長的嗎?”
有,她擅長倒黴——比如現在。
她欲哭無淚啊!
明明都要跑了,怎麼還能這麼倒黴!
女人拉著她坐到地上:“妹妹,快給我看看,要緊不?”
不等白和桃說話,她便拆了白和桃胡亂包紮好的傷口,卻笑得特別含蓄:
“妹妹這處理得也太粗了,不如妹妹睡會兒,姐姐幫你重新弄弄。”
白和桃不耐煩了,這是哪來的自來熟!不去幹她的活,跑來討好自己幹什麼?
一個婢女討好另一個婢女,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女人腦子不好使。
她想甩開那女人的手,女人卻輕輕摸摸她的臉,然後她就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迅速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人一直在磨蹭她的脖子——像極了她穿書前養的那條狗。
唉,她忽然想念她的愛犬了。
一覺醒來,她覺得神清氣爽,更神奇的是——她發現她的手居然不痛了?
明明睡前痛得她腦殼都抽搐了。
她伸了伸懶腰,往外看——
天已經大亮。
糟!
不知道刑部的人來沒有?
她還來不來得及躲出去?
她剛坐起來,那女人忽然就冒出來了:“哎呀,妹妹,你醒了,這一覺睡得可好。”
“還……還行。”白和桃在思忖怎麼支開她,她要跑路了。
女人笑得特別開心:“我叫蘇淩,大家都叫我蘇姐,妹妹餓了吧,我正好端來膳食。”
這女人真的好礙事!
“蘇姐,我不餓,我去洗衣房走一趟,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