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鬆鬆垮垮的和服、捏了捏自己的白『色』胡子,禪院直毘人沉思了許久,最後抄起酒葫蘆喝了一大酒,緩慢的做出了決定。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表明自身立場,將禪院家從麻煩中撇。
死者……果然還是該回到應去的地。
禪院調查了伏黑甚爾孤零零在外的墳墓,確定對的墳扒、骨灰盜,就將伏黑甚爾複活的事上報給了高層,順帶還有對正在尋找兒子的事。
而高層果不其然的對伏黑甚爾下達了懸賞令。
伏黑甚爾早有預料,滿臉無所謂。
畢竟詛咒師的懸賞掛了幾十年近百年的都有。
咒術界人手不足,永遠是咒靈事件優於詛咒師事件,大多數時候,追殺咒靈可比追殺狡猾的人類詛咒師容易多了,而基本上前者的委托已經占滿了咒術師的日程,很少有專通緝詛咒師的隊伍。
除非詛咒師不幸和咒術師對撞上,或者詛咒師自己找上做出大規模反人類襲擊,否則懸賞令的作用並不大。
甚爾對這一情況早有預料,他早就推測出禪院家做的選擇,並樂於見成。
——如果咒術界能幫忙找他兒子,以為誘餌釣他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甚爾想:反正避懸賞是很簡單的事,而惠有天賦,十有八|九和自己這爹不親,對於視天賦為一切的咒術界來說,我兒子找到也不出事。
伏黑甚爾對懸賞這事完全遊刃有餘。
而猝不及防知這一消息的五條悟則是愣了好一才回過神。
那混蛋複活了?
還在找惠?
當年心血來『潮』調查過伏黑甚爾過去的五條悟挑眉,在看完禪院的報告後,毫不留情的表示了嘲笑。
——看看,真是失敗啊,活過來還有那麼多人想去死。
還有惠……那家夥想找惠?
事到如今,終於想起當擔憂孩子安危的好爸爸了?
五條悟表情微妙,他忍不住回想起當年自己去拐惠時,那孩子神情平靜且冷淡陳述自己對生父看法的場景。
[我沒興趣知道他的事情,畢竟我有好多年都沒見過他了,不管是長相還是字都已經忘掉了。]
[不過我現在姑且明白那家夥為什麼失蹤……大概是拿著賣掉我的錢去吃喝玩樂了吧。]
自一、兩歲就生父拋下的孩子在遲遲沒有到解釋和安慰的前提下,早就對那近十年沒見過的男人徹底失望了。
孩子對血脈相連的生父天生的期待與向往,是時間磨損殆盡的。
五條悟幸災樂禍:爛人現在醒悟可太遲了,惠已經有靠譜的新爹啦!親昵管別人叫爸爸啦!
想找崽?
某白發咒術師『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
。
五條悟倒是沒有追殺那位天與暴君的想法,討厭歸討厭,但仇他早就已經報完了。
更何況……這世界唯獨生命沒有度重來的機。
強行脫離死亡複活、喚回意識,也不過是讓靈魂不安息罷了。對於咒術的角度來說,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好事。
為屬於自己的時間早已停止,人生早已結束。
強行滯留下來的靈魂就像是關在了牢籠裏,一定漸漸磨損,哪怕如今維持著人,最終也一定在不堪負重後變為和最初截然相反的扭曲模樣。
而扭曲到那種地步的靈魂,就隻有祓除一條路、再也無法安息了。
五條悟想到了某黑皮白發的身影,神情複雜地呼出一氣。
——至少他現在還沒有事,還有機去尋找除了祓除以外的解決辦法。
總而言之。
白發的咒術師很確定自己殺死了對,五條悟很篤定的想:伏黑甚爾現在百分百就隻是處於特殊狀態下的活死人而已。
如非必,他沒興趣追殺一死人。
話說回來,對那短暫的人生也挺有趣的……外,雖然不崽本人承認,但那家夥總歸還是惠的生父。
本來想如果有朝一日惠終於願意去了解他親生父親的事,那自己就仔細把了解的一切說給那孩子聽……但現在的話,讓惠自己去接觸了解或許更好一點。
伏黑甚爾的經曆……某種程度上來說挺能讓人有所感觸的。
還有一原——盡管五條悟對那位暴君嫌棄至極,但卻不否定對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