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齊又坐了回來。
容齊“怎麼了,可是哪裏不適?”
江婉容隻想把他留下,隨意找話說。
容齊“我喝了藥後,就能好起來嗎?”
剛才看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有些心慌,江婉容垂了眼眸,蹙眉,看到她手握住的衣袖,這件衣服劇裏沒穿過,還挺好看,不由捏了捏,手感也不錯。
容齊看她的樣子,以為她是擔憂記憶問題,眉間漸蹙,眼中帶著掩不去的憂傷。他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半途頓住,改握住了她的手。
容齊“容樂,皇兄答應你,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恢複記憶。”
這前男友多麼溫柔體貼,江婉容想不通女主醒來為何會懷疑他,明明失憶前倆人的初見是那麼美好,即便失憶了,再次相見不也應該有熟悉感嗎?
“皇兄,喂我喝藥可好?”
頂著女主光環撒嬌果然很管用,容齊絲毫未曾猶豫,含笑撩了袖袍端起藥碗,用勺子盛起一勺藥,試了試溫度,緩緩送至她的唇邊。
一碗藥很快喝完,而她,仍意猶未盡。
容齊將藥碗放好又遞給她一杯茶水清口。
容齊“全都退下吧,讓公主好好休息休息。”
容齊“你好好休息,莫要亂跑,一切有皇兄呢!”
江婉容怔然點頭,看著容齊漸去的背影,傍晚的光灑在他身上,惝恍迷離的。
是夢嗎?
是夢要醒了嗎?
走神的功夫,容齊已到了門邊。
她幾乎不受控製的從床榻上爬起,急切下榻欲追上他。一個沒注意竟將藥碗帶翻,伴隨著“啪”的一聲,藥碗摔碎一地。
她的腳恰從碗瓷的碎片上踩過,血瞬間便流了出來,可她沒感覺到疼痛,隻有一種夢即將要醒的不安感,仿若他隻要一離開這個房間,整個世界都要就此消失一般。
容齊聽到碗碟破碎聲回身,看到她腳上全是血,在她身後的地上還有幾個血腳印。
容齊“容樂?!胡鬧!小荀子,宣太醫,快宣太醫。”
容齊將人抱起放回床上,一邊焦心檢查著傷勢,一邊聽她小心翼翼拉住他衣袖的一角,低聲求著:
別走,你別走…~好不好……”
殿外荀公公吩咐完傳太醫進來看了一眼,驚呼出聲:“哎呀,公主。快來人,將這地麵收拾一下。”
容齊“朕不走,你莫要亂動,太醫馬上就來了。”便一動再不動。
容齊檢查著傷口,眼中滿是心疼。因她沒穿襪子,腳後跟被紮了道口子。還好瓷碗不是很鋒利,傷口不是很深。
江婉容看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腳,為她減輕些疼痛,隻覺有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再也移不開眼。
容齊無意間抬頭,四目相對,一時誰都沒動。
莫名她有種錯覺,他們,曾無數次這樣對視過,甚至有種衝動,想撲進他懷裏大哭一場,仿佛心中憋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宮人一番收拾後,許女醫也已趕了過來,倆人方將視線錯開,各自走起神來。
許女醫清理傷口、上藥、包紮,一通折騰後囑咐道:“近些時日千萬莫要碰水。”
回神。
“好!”
容齊“退下吧!”
女醫將藥箱中用品收拾齊全後,躬身退了出去,江婉容這才注意到腳被包的像個粽子,許是容齊一直盯著,女醫包紮時太過緊張,一包紗布竟全都用上了。
注意力從男神移到了腳上,方覺陣陣疼痛,稍稍動了一下,更是鑽心的疼,不自覺發出一聲“嘶”。
容齊聞聲蹙眉,無奈歎息一聲。
容齊“你現在知道疼了?怎麼可以這麼魯莽,你這般不會照顧自己,朕怎麼放心你去……”容齊止住話,沒有說下去。
江婉容知道他說的是和親。
再過七日,她或許,便要北上和親去往北臨了。這一走,再見一麵便是奢望,而他,也會因她屢屢受到傷害。
一想到這,難免心中悲慟,心口發堵,眼眶些微發熱,淚在眼中打轉。
她怕容齊發現,連忙將頭低下,眼淚卻趁機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