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博士最先開口說道:“我認為目前最大的難點,就是雙方之間的不對等地位,陪審團的共情能力,會導致我們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道理。”
一旁的蓋奇先生問道:“可是,陪審團不是應該理性地做出判斷嗎?”
顧正解釋道:“話是這麼說,但隻要法官不出麵,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說清楚陪審團做出判決的時候,理性和感性的成分占比是幾比幾的。
所以,對於這種案子,一般都是以和解為主,給對方提供一筆錢,接下來就不關你們的事情了。”
蓋奇先生苦笑地搖了搖頭:“我估計這是辦不到的,我們已經為她墊付了多次,一共幾十萬美元的手術費和醫療費了,怎麼可能再次進行和解。”
頓了頓後,他向布爾博士詢問道:“我聽說你最擅長於挑選陪審團,那麼是否是隻要選出那些不同情安吉拉的陪審團即可?”
“注意,是共情能力,而不是同情。”布爾博士解釋道,“共情能力指的是一個人設身處地體會他人的情緒和想法,理解他人的立場和感受,並且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問題,這和同情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莫非要找那些沒有共情能力的人?”蓋奇先生一臉迷糊。
“當然不是了,沒有共情能力的一般都是反社會人格,這樣子的人非常的稀少,而且他們無法感受安吉拉的喜怒哀樂,同樣也不容易被我們說服,最後就是隨機選一個。”
布爾博士解釋道,“所以我們需要尋找有共情能力,但卻更容易代入我們這邊的陪審團。”
蓋奇先生問道:“這樣子有點難吧?”
布爾博士抬起下巴,一臉自信地說道:“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我自然有能力尋找出這樣子的人,我不會讓你的錢白花的。”
顧正看他一眼,沒有說話,怪不得之前他一直沒有發作,原來傲氣一直藏著,等到這個時候啊!
蓋奇先生也沒有說話,沒有戳穿布爾博士話之中的矛盾。
他理解了之後,實際上也知道布爾博士這番話之中,有多少是大話,有多少是真話。
布爾博士作為專業出身的心理學家,擁有這樣子的能力不假,但陪審團比例之中有多少是處在北美財富鏈頂端的1%?
大部分人還是中產乃至以下的,看到摩爾夫婦這樣子苦苦掙紮的樣子,他們是更加容易代入保險公司,還是摩爾夫婦?
“說到代入,我剛剛就在思索,我們無法避開的是陪審團的傾向問題,那麼對方無法避開的是什麼,我想無論如何,絕對是安吉拉沒有盡到健康告知的義務。
根據合同法,這一份保險合同,顯然是無效的!
我就在想,該如何繞過這一點。”
等到布爾博士說完之後,顧正開始開口。
他掏出了一本卷宗,說道:“這是一年前加州最高法院的判決,基於公平的原則之下,保險公司不得歧視性地對待單獨的個人設置投保限製。”
蓋奇先生嚴肅地接過了卷宗,詢問道:“這是什麼意思?”